作者:沈卿絮
简介:可穆瑶喜不明白:“宽恕?”沈卿絮眸中划过一丝恍然,转而淡淡道:“母亲不喜欢我,常说我不该来到这个世上,自我出生就对不起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从小就听这些话?”“现在也听。”穆瑶喜怔在原处。她想着有没有可能,沈卿絮长期被魏氏谩骂,自小思想就被固定住,一直走不出呢?“事出总有原因,大夫人她……”穆瑶喜欲言又止,怕惹他不悦。她不清楚魏氏的过去,但好端端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变成这样。
穆瑶喜频频皱眉,她想做些什么,却好像毫无办法。
只得在旁说道:“大夫人,父子两个相像很正常,但世子不是国公爷。”
她试着学沈卿絮之前也是这样对魏氏说的。
果然魏氏止住笑意,起身捡起地上的孝服,安安静静离开了椒梨院。
一眼看去,魏氏身上有着同样的沧桑感,好似曾经抵抗过风霜,而又一败涂地。
直到人走远,穆瑶喜冲出去,一把将沈卿絮扶起。
跪得太久,沈卿絮膝盖生疼,没站稳,往穆瑶喜怀中闪了一下。
“世子!”
沈卿絮摆手:“没事。”
穆瑶喜紧忙交代人:“茉珠,你去给世子拿套干净的衣服!”
然后对甘冀讲道:“去偏房准备热水沐浴!”
二人一一应下,随之忙活起来。
里屋沈毓端坐在榻上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
趁沈卿絮洗澡,穆瑶喜端来一碗安神汤。
“叔母,叔父怎么样了?”
“放心,没事。”穆瑶喜递给她,“大夫人走了,你安心在这睡下,什么都别想。”
“叔母。”沈毓神情犹豫,低垂着眼,“二夫人留江家在府上小住,明日要我陪她一起和江家人吃饭。”
沈毓抬眼看着穆瑶喜,终于道出:“我不想去。”
“好。”穆瑶喜没犹豫,立马答应下来,“不想去就不去,有我在,谁也别想带你走,肩膀还疼吗?”
沈毓摇头:“叔母,你快去看看叔父吧。”
留下人守着,穆瑶喜又辗转到偏房。
此刻沈卿絮刚从浴桶里出来,只穿着一件黑色缎面里衣。
穆瑶喜无心顾虑这些,将姜汤放在他跟前,脸上尽显愁容。
“怎么了?”沈卿絮换了个人一样,完全不是面对魏氏的那副神情。
柔和了许多。
“你今日顶撞大夫人,往后大夫人会不会更加针对你?”
“我这二十多年,早就对我母亲的行为习以为常了,我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她只是想出口气罢了,或许有一天,她能宽恕我,我欠她的母子情也就还完了。”
沈卿絮貌似一直处于对母亲复杂的情感中, 尤其在愧疚中不能自拔。
可穆瑶喜不明白:“宽恕?”
沈卿絮眸中划过一丝恍然,转而淡淡道:“母亲不喜欢我,常说我不该来到这个世上,自我出生就对不起她,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你从小就听这些话?”
“现在也听。”
穆瑶喜怔在原处。
她想着有没有可能,沈卿絮长期被魏氏谩骂,自小思想就被固定住,一直走不出呢?
“事出总有原因,大夫人她……”穆瑶喜欲言又止,怕惹他不悦。
她不清楚魏氏的过去,但好端端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变成这样。
沈卿絮沉思片刻:“母亲与父亲夫妻不合,寻常百姓也有家事难断的时候,何况是他们。”
什么家事,分明不是这样的,穆瑶喜能感觉到魏氏对国公爷有很大的恨意,一定是发生过什么。
显然沈卿絮不想让她知道。
穆瑶喜识趣没再打听。
“汤要凉了,快喝下暖暖身子,小心着凉。”
一句无意的关心,沈卿絮暗暗窃喜。
他抬手,一边喝下一边盯着她。
不知他为何看着自己,穆瑶喜说起了别的:“世子,你可知京都江家?”
“知道,你说。”
“那江家公子江亦为人如何?”
提到江亦,沈卿絮微微蹙眉:“不怎么样,好色之徒,酒囊饭袋。”
“说他做什么?”沈卿絮又问。
穆瑶喜没提其他,但脸上已然不满:“二夫人给毓儿议亲,就是那江亦,人就在府上,毓儿已经见过了。”
“议亲?”沈卿絮当下表情和穆瑶喜初闻时一样,“荒唐!”
“毓儿年岁不足,根本不懂那些事!”穆瑶喜越说越气,可她忍住,没把江亦对沈毓无礼告知沈卿絮,“再说那江亦并非良人,明日二夫人还要宴请江家人,要毓儿同席,我打算去看看,世子可否和我一起去?”
沈卿絮明白她的意思,随即道:“好,我与你同去。”
穆瑶喜终于有几分底气,这门婚事她非搅和了不可。
反正沈卿絮能降得住凤栀那老妖婆。
翌日晌午,春华堂派人来请人过去。
穆瑶喜只说给沈毓梳洗打扮好,即刻就去。
接着告诉沈毓:“你好好在椒梨院歇着,我和你叔父去会会他们。”
沈毓拉住她,满眼担忧:“叔母,你别吃了亏,我怕二夫人为难你,我不想你有事。”
“不会,你叔母我聪明着呢!”穆瑶喜俯身扬唇,“我收藏了几本话本子,讲得是民间异事,可有趣了,我叫茉珠拿给你!”
“好!”沈毓难得露出笑意,眼中也渐渐有了期待。
她期待着穆瑶喜凯旋而归。
彼时,春华堂热闹非凡,凤栀与江家人说说笑笑,画面十分和谐。
江家有钱,国公府有地位,凤栀认为两家结合最合适不过。
再加上是远亲,此番亲上加亲,于她而言,百利无一害。
凤栀不是不知江家公子秉性,可她还是把沈毓推了出去。
因为沈毓不是亲的,日后若在江家出事,也不会有人在意,特别是国公爷那边。
国公爷一直对魏氏的孩子,以及这个过继来的沈毓,有一种淡漠的情义,怎么看都不像亲人。
凤栀算准了这点,才敢筹谋。
茶喝了半盏,江父悠悠开口:“昨日一面,我与夫人对小小姐喜欢得紧,来日她嫁入江家,定当女儿一样疼惜!”
凤栀满意点头:“毓儿能遇到你们,是她的福气!”
“对了,小小姐的祖母和父亲还未露面,这就定下,会不会有失礼仪?”
“哎呦!”凤栀假意苦笑,随口而出,“不怕你们笑话,那大夫人不管家事的,她那儿子常年卧病在床,连句话都说不完整,还能顾着毓儿?还不是我操心着!你们安心,自有我和国公爷做主?”
“那就好,那就好!”江氏夫妇十拿九稳。
说了好一会儿话,迟迟不见沈毓。
几人正费解着, 沈卿絮与穆瑶喜齐步迈进春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