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蕙点点头,思绪汇集,很快提笔写下一首管鉴的祝寿词。
好个今年生日,满堂儿女团栾。
歌声不似笑声暄。
满捧金杯争劝。
富贵功名任运,佳辰乐事随缘。
白头相守愿年年。
只恁尊慈长健。
齐老太君作为皇后之母,太子的外祖母,身份地位均已是贵极,齐国公又是出了名的孝顺,如今儿女孙辈绕膝奉承,多子多福,这个时候,最大的心愿,便是康健长寿。
这一首词通俗易懂,真是说到了老太君的心坎里。
齐世子让人将一方锦盒送上来,亲自捧了放在老太君桌前,道:“祖母,这是太子殿下刚刚令人送来的荣保人参丹,足足有四颗,贺祖母寿辰,如今与这寿词正是相得益彰。”
听到是荣保人参丹,有略知一二的人便为大家解惑:“这荣保人参丹中,可是用九九八十一种名贵药材,百年难遇,普天之下,也只有太子殿下的孝心诚动天地,才能炼制出如此昂贵的丹药。”
齐世子点点头,说道:“听说一颗含在嘴里,便是阎王也不能立刻索命,太子殿下正在养病,不能亲自前来,便派人送了此物。”
这番话可是点明了嬴琅对齐国公府的重视,众人道贺的道贺,祝寿的祝寿,场面一派祥和。
齐老太君叹道:“可惜太子府中至今缺个知心人,也不知什么人才能入他的眼。”
说罢,将越蕙唤至面前,亲切抚着她的手臂,和蔼说着:“这么个貌似桃花的女郎,若你早出生个三年五载,必要娶你当齐家妇。”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不一,悄摸摸观摩世子妃的面色。
老太君这话,不就是表明若有越蕙在前,世子妃便是次选。
她身份高,又是长辈,世子妃自然是无法怨恨的,至于何家长女,风头正盛,才貌尽显,不是什么好事呢。
越蕙先看了眼世子妃,见她果然淡了笑颜,心中涌上一丝愧疚,随即弯腰将扇面捧在老太君手边,道:“越蕙愧不敢当,老太君慈爱,我心中只有孺慕之情。”
齐老太君也是顺口一说,并非嫌弃世子妃,听了越蕙的话,越发觉得这个女孩儿懂事大方。
侯夫人见罢,出声转移了话题:“去岁青洺观中,有平安伯府的人在施济,我瞧着,似乎是二姑娘?”
这一话,自然是将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越苏身上。
虽然没有何家长女那般耀眼的穿着打扮,可姿容极为出色,叫人见之难忘。
“出身显贵,却如此心系百姓,实乃德之典范。”侯夫人赞叹道。
申誉站在侯夫人身后,听见她的褒奖,也不由得注视着越苏。
去岁青云台,有平安伯府的姑娘曾与他交谈几句,用五幅若清居士的画换了黎三让的《晓宫春色图》,当时那姑娘人戴着帷帽,他没有见到真容,不知是三姐妹中的哪一个。
但是按照身形和声色,似乎应当就是这个二姑娘了。
她似乎还有些不习惯众人聚集的眼光,脸上飞过一抹红,随即垂下了眼眸,羞涩退到了何太太身边。
越苏平日行事低调,不如越蕙般大方,是以注意到她的人很少,只知道何家二姑娘生的漂亮,是个少见的美人。
如今听了侯夫人的话,对于她的关注,倒是多了不少。
见众人都等着答话,越苏不慌不忙行了一礼,声音略微清脆悦耳:“家母有疾,便去了青洺山求药,施济也是为了祈福,倒是常听闻夫人为水患蝗灾的流民筹募善款,广行善事,施药布医,在夫子庙中救了上百人,那才是慈悲心怀。”
侯夫人听她如此夸赞自己,倒有几分真诚地笑开了眼。
她做善事从不是为人人称赞,只是随心而行,这些贵妇人里,都听过她的事迹,称赞她善行,就连越菀,也曾说为她善心感动,可问细一些,连她具体做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对于这个何二姑娘,若说原先只是觉着顺眼,如今已是青眼有加,刮目相看了。
可惜,听闻是个庶出,若是崔氏之女,认真教养,想必才情不在越蕙之下,幸好如今也不算明珠蒙尘。
世家大族择妇最为看重德行才貌,侯夫人喝了口茶,看着越苏目不转睛,颇有好感,喟叹道:“何家双姝德才兼备,真是不知谁有这个福气,能娶做家妇。”
听了她的话,申琰瑛迫不及待跑到母亲身边,抓着她的袖子,指着申誉,一脸欢喜无畏示意自己家还有个未婚的兄长。
“母亲,哥哥还没有定亲呢,若是能娶到两位姐姐之一做嫂子就好了。”
众人听罢,神色各异,就连何太太都蹙起了眉头。
她不喜兰阳郡主和申家结亲,可也没想过越蕙越苏嫁入申家,刚才越菀和侯夫人的来往,在场的人有目共睹,何太太可不想招来怨气。
侯夫人摸着女儿的手,无奈道:“小女儿家整日里谈论婚事,真不知羞,结亲之事,岂是你能随意插嘴的,自有父母定夺。”
“女儿哪里懂这些,不过是喜欢两位姐姐嘛......”
所幸申琰瑛还没有天真到真能立刻定下婚事,不过经此一事,明珠在前,她相信兄长也看不上越菀,看越菀憋气,她便洋洋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