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顾柠安慰了碧枝,可碧枝还是想骂定王欺人太甚。
顾柠一夜未归,上次在九皇子的别庄还好些。
侍候的人少,而且也乐得偷懒,故而不会管顾柠主仆的事。
可顾家别庄就不一样了,都是侯府的眼线,还有庄上的管事受杨书意的命,要来找顾柠拿抄写的经书。
两人昨日根本就没来得及抄。
顾柠抱了抱碧枝,“这次过后,不管是谁,我的事都不要同家里透露分毫。”
“和九皇子的婚事近期应该是退不成的。祖父和兄长在边境戍边,他们手中的权利是九皇子垂涎的,必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
“可是同样的,我被萧寒舟拿捏着把柄,往后的日子里,私底下肯定会来往不断。要委屈你了。”
“还有表姐那里……”
顾柠说起这一切的时候,比起最初的愤懑,现在是变得相当冷静了。
好像旁观着一切,旁人发生的事一般。
“不管姑娘要做什么,奴婢都会陪着你的。”
碧枝一直知道姑娘虽看起来木木的,可心里极有成算。
现在不过是为了老侯爷和长公子委曲求全。
“表妹。你们俩在这里做什么?”
两人还没对好口风,许芳菲就过来了。一进来,她就直接问道:“表妹。你去哪里了?怎么没去前头接我。”
“是不是昨日太累了,起晚了?这别院处处都好,就是太偏了些。叫人腰都要坐断了。”
许芳菲心里嫉妒死了,姑母才将顾柠赶到庄子上住,九皇子听到消息,就急急忙忙地赶过来。
顾柠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九皇子的另眼相看。
“早晨去了松阳观为兄长和祖父求平安符。”
她并未再过多解释,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许芳菲。“再说了。表姐还和我这么客气嘛。以往我去找你,也没见你来迎我啊。”
许芳菲气极,没想到顾柠竟会回嘴,还有那笑脸太刺眼了。
想要发作,身边的丫鬟悄悄拉拉她,许芳菲反应过来,她不是来和顾柠置气的,是为了笼住九皇子来的。
她有些恼火,又不能发作,耐心终于告罄,她可真不想继续忍耐顾柠下去。
转身想要离开,忽地,她奇怪的盯着顾柠看,“怎么回事。你原先有这身衣裳?”
顾柠攥了攥手心。
昨夜去萧寒舟那儿的衣裳早就不能穿,身上的衣裳是萧寒舟准备的。
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这样偷摸的事,基于礼仪道德,总是有几分心虚。
努力地控制着面上的神情,许芳菲又问了起来:“你没有去松阳观是不是?那你去做什么了?”
隔壁好像是定王的别庄,难不曾……
从上次在九皇子的别庄开始,她总觉着定王的心思绝对不简单。
哪里那么巧的事,顾柠来了别庄,定王也来了这边,更何况她出门的时候隐约听到父亲和大哥说皇帝生萧寒舟的气,将人都给打了。
面对许芳菲的咄咄逼人,顾柠垂眸,安抚自己,冷静下来。
“我做什么好像不用和表姐交代吧。若是真的想要知道,也许问下你的母亲就可以了。”
许芳菲面露诧异,想说和她母亲有什么关联,忽而想到今日母亲去松阳观,
她多余的话哽咽在喉咙里,吐也吐不出来,面上泛起委屈的薄红。
许芳菲是和九皇子他们一起过来的。今日衣着极其华丽,颇下了一番功夫。刚刚会注意顾柠的衣裳是因为她身上的衣裳很精致,把她身上的衣裳生生衬托的非常俗气。
她素来是个心思敏感的人,觉察到顾柠不对,立即上下打量和比较,暗中绞紧了手中的帕子。
“是我说错话了。这天不错,咱们不如今日去后头园子里看看?”
她以前来过顾家这个别院,知道后面的园子和隔壁的相连。
说不定去了那边,能将九皇子引过来,才好实施她的计划。
昨夜折腾了一夜,刚刚又去了松阳观,顾柠浑身酸软,只想躺在卧榻上歇息。
许芳菲却拉着她往园子里走。
“现在是春日,肯定有很多花,咱们可以做花露。对了,凤仙花有吗?还可以染指甲。”
顾柠走到门边,想了想,“表姐去罢。昨日过来,还有好些东西没有归置,而且,母亲让我要日日抄经,若是抄不完……”
她欲言又止。
许芳菲是知道姑母对这个表妹不怎么样,时常会罚她,嘟嘟嘴,也没有强求。
只是,顾柠才刚转身回去。
她身边的丫鬟皱了皱眉头,忽然眼睛一亮,对许芳菲道:“姑娘。表姑娘的那衣裳,奴婢好像在哪里见过。那是金缕衣出品的。”
“侯府对表姑娘这样好吗?竟给她订做金缕衣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