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总,你之前故意在集团里给我安排一个和我专业不对口的岗位,是怕我对芝意有威胁?”
“你对芝意能构成什么威胁,许疏棠,别太高估了自己。”南樱嘴硬,不愿意承认自己确实有这方面的顾虑,“对于你们将来的发展,爸妈有自己的安排,不会厚此薄彼,不要总是有这样阴暗的想法。”
“既然不会厚此薄彼,那等我和她学习了以后呢,总有学成的一天,到时候,她来给我当助理吗?”
“怎么可能,你在异想天开什么,许氏将来是要给芝意继承的。”
南樱情绪一激动,嘴快过脑,竟直接就把心里的打算说了出来。
许疏棠握着手机,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着。
“南总。”她垂下眼眸,眼泪早就流干了,“放心吧,我不会和她争的,你们不用这样处心积虑地提防我。”
“许疏棠,你要是什么都不和芝意争的话,那就从家里搬出去,也别花我们一分钱,让我们一家三口恢复往日的平静。”
这话说出口,南樱憋着的气虽说是散了,却马上就后悔了。
她也没有真想让疏棠从家里搬走,只是姐妹不和总归传出去会被人说闲话。
他们这样的家族,面子也是顶重要的。
许疏棠沉默了一会儿,眼神闪烁,最后沉声道,“我晚上回去。”
既然已经争取了五年,还是求不来父母的一视同仁,是时候认清现实放弃了。
今晚就回去收拾行李,搬离那个从来没有接纳过自己的家。
外面的世界天高海阔,何必憋屈地窝在那个不受人待见的家里天天讨人嫌。
南樱听到女儿这样说,顿时松了口气。
“这样懂事才对,那妈挂电话了。”
挂断电话后,一道男声在许疏棠身后响起。
“顾总。”
有员工下班过来搭乘电梯,与顾沉打招呼。
原来她打电话的时候,顾沉和温言一直站在她tຊ身后。
所以,这是看尽了她的狼狈么。
那位刚刚走进电梯的瀚宇员工站在电梯里,按着开门键,看向许疏棠。
“你好,请问要下楼吗?”
“谢谢。”
许疏棠用袖口擦掉眼泪,抬起脚跨进电梯里。
*
迈巴赫从云间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开出地面,行上熙和大道。
“韫礼,如今海外市场已经稳定下来了,你的工作重心也转回国内,五年前和许老头孙女定下的婚事,你看……”
坐在后座上的谢韫礼听着电话里爷爷的试探,神色淡然。
他是有些印象。
当时爷爷和他提这个事情的时候,他已经在桐溪逗留了三个月。
那三个月,他一直在找那个被他救起的女孩,可她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他甚至还派人在桐溪的殡仪馆里盯着,也时时刻刻留意当地的新闻。
他就怕,她又想不开,又寻死。
在那样的情况下,他根本就没有把爷爷说的这桩婚事放在心上。
什么许家小姐,他没见过,也不钟意。只想着,她可以再出现,他们一起在月溪桥上写生,看溪流之上最美的日出。
“这个事情是这样的。”谢老爷子解释说,“昨天你刚回国,今天许老头的儿媳便派人过来问了,我推了推。婚事毕竟是我们替你定下的,总归还是得先问问你的意见。”
十字路口,车子停了下来。
谢韫礼修长的手指搭在膝盖上,抬起眼望向车外。
身侧的宝马车上,驾驶室里坐着一个女孩,白皙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侧着脸背对他,露出一段精致的颈项。
一种久违的熟悉感瞬间涌上心头,他将车窗降了下来,仔细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