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母说的没错,我真的做了个美梦。
梦里我与燕时绥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他为我在雪中撑伞,陪我逛夜市,与我考入同一所大学。
入学那天,燕时绥在情人湖边与我告白,我羞红了脸,吻上他侧脸。
这场梦太美好了。
美好得让人不想醒来。
……
再次睁眼,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
这是我自己的房间。
“我……我能看见了?”
眼前的光明让我热泪盈眶。
只有失去过,才知道平常习以为常的视力对自己有多么重要。
我猛地坐起,双手握紧,久违的感到自己四肢重新充满了力量。
“真的恢复了……”
一阵喜悦传来,我抚上心口,只觉自己的情绪重新回归掌控。
我翻身下床,刚伸出手,突然觉得胳膊一痛。
皱眉去看,只见胳膊上绑着绷带,疼痛便是从这里传来。
“这是?”我眉头一皱,觉得奇怪。
没人说解忘忧蛊要开刀啊,这伤口是怎么回事?
不等我反应,房间的门突然打开,叔母端着药碗进来。
“醒了?”叔母神色淡淡,走到床前。
我点点头,刚想问,手里就被她塞进药碗:“醒了先喝药。”
药汁浓稠,我还想仰头一饮而尽,却刚喝就被苦到:“呕……”
“别吐,”叔母皱眉,捂住我鼻子让我不得不咽下,“这可是……”
“是什么?”那碗里的中药泛着腥涩的味道,我强忍着咽下。
叔母点着我的鼻子,说:“是宝贝,快喝吧!喝完我给你把脉。”
我只能皱着眉头喝下。
这药是我这辈子喝过最苦的药,偏偏似是有奇效。
一碗下去,我只觉胃里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
“叔母,燕……”我刚喝下,跃跃欲试想问,又被叔母抵住唇瓣。
“有什么话把完脉之后再说。”
叔母神色严肃,将软枕和香炉拿出。
我立刻凝神噤声,将手伸出。
叔母将手搭在我腕上,指尖轻点,闭上双眼。
我心中的焦急被那股熟悉的熏香抚慰,心渐渐稳下来。
心跳声铿锵有力,在我耳边响着。
“好了。”叔母收回手,将香熄灭。
“身子是虚了点,之后注意就行。”
我目光灼灼看着叔母,想得到一个肯定的回复。
叔母点了点头,宣布道:“忘忧蛊已经除干净了,你可以安心了。”
“太好了!”我扬起胳膊想给叔母一个拥抱,胳膊却传来一阵痛。
我意识到什么,指着胳膊问叔母:“这个伤口,是……”
叔母收着东西,神色如常,回到:“那个啊,换血的伤口,不能沾水啊。”
“换血?”我顿时呆住,“不是说不用换血吗?”
“骗你的,还是要换。”
我浑身僵硬,血液倒流,手脚冰冷。
怎么会这样。
心口传来久违的痛,我忍不住捂住心脏。
疼痛随着心跳传到四肢百骸,泪水毫无征兆的流出。
叔母看见我的泪水,愣了一瞬,“你哭什么?”
我已经听不见她的话,满脑子都是燕时绥。
怪不得我醒来到现在还没见到他,原来是……
“燕时绥……”
念出这名字,让我心口更痛,舌根都发涩。
我急切tຊ地想见他,不顾手臂的痛,翻身下床,连鞋都没穿就要去找他。
“诶!”叔母想拦住我,却慢了一拍,“这孩子……”
刚走到门口,房门突然打开,露出那张熟悉的脸。
“燕时绥!”我叫他的名字。
燕时绥眸间浮现喜悦,“清欢,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