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书黎去了隔壁的套房,大咧咧躺在舒服的大床上,又给闻时琛打去视频电话,“老公……”
“嗯。”
“你想我了吗?”
闻时琛没答,垂眸看着屏幕,清冷禁欲的面容在暖黄的床头灯映照下,添了几分温柔性感。
祝书黎暗暗咬了一下唇肉,翻身侧躺着,往被子里缩了一点,小声问,“你有看到一些八卦新闻吗?”
闻时琛嗯了一声,“裴叙给我看了一点。”
然后自己刷了半个多小时……
他有些失落地耷拉下眼皮,“那你一点都不在意吗?我不找你,你也不给我发信息。”
闻时琛沉默片刻,薄唇微动,“我知道你和云程不会有什么。”
祝书黎追问,“不会有什么就不在意我和他住一间房吗?”
他不自在地别开视线,“没有。”
“没有什么?”
“我让你换房间……”
祝书黎坐起身,眼里爬上星星点点的亮光,“所以是没有不在意对不对?”
闻时琛喉咙莫名干得厉害,移开屏幕试图掩饰不对劲的情绪。
“你去哪里?”祝书黎不满,“我都看不到你的脸了。”
他端过床头柜的水杯,喝了口凉水,压下耳根涌起的热意,才回到镜头前,低声说,“不早了,睡觉吧。”
祝书黎重新钻进被子里,把脸凑近屏幕,轻喃,“我很想你,睡不着怎么办?”
闷在被子里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尤为软绵,无端勾得人心软。
闻时琛也无意识柔了语调,“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祝书黎手指绕着自己的睡衣扣子,垂下抖动的睫毛,不敢看屏幕,羞臊得声线都在细微发颤,“你……不想我吗?”
故意的停顿像是在挑逗,把气氛引向暧昧。
闻时琛刚润过的喉咙又有些干涩,眼里的深意看不见底,哑声问,“想你干吗?”
祝书黎揪紧衣服,咽了下口水,忍着臊意露骨聊骚,“你其实想调转一下语序……是不是?”
“咚……”
闻时琛刚端起的水杯没拿稳,砸在床边,滚落地毯。
“啊……”祝书黎脸热得要爆炸,羞耻地低叫一声,含糊道,“我睡觉了,再见!”
闻时琛幽深的眸子盯着结束通话的手机屏幕,喉间哼出意味不明的笑,起身捡起地上的水杯,径直走进卫生间,淅沥沥的水声流淌很久。
酒店大床,祝书黎丢下手机,裹着被子来回翻滚,羞恼唾弃自己,“你在说什么啊!说什么!说什么!”
都怪云程说什么视频play!啊!废了废了!
这一晚,祝书黎给自己整失眠了,到天蒙蒙亮才睡着,睡到中午起来,回原来的房间收拾东西。
今天没有录制,云程窝在床上玩手机,见他回来,幽怨盯着他,“哎哟,和老公调情咯,睡得香哦,现在才起。”
他一记阴郁的眼刀飞过去,板着脸收拾行李箱。
云程挺怵他这个模样的,摸摸鼻子,挑起正经话题,“你让星辉的人处理热搜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处理什么热搜?”
“就是我和你的绯闻,一觉醒来各种帖子都删干净了,相关话题搜都搜不到了,红黑俱灭的公关方式不可能是我那个经纪人做的,那不就是星辉?”
祝书黎眉心微动,“不是,我不是艺人,也没让星辉的公关部帮忙处理这个事。”
“那就奇了怪了。”云程散漫挑眉,“难不成是你老公做的?”
他翘起唇角,“为什么不能是他?”
云程半认真半调侃,“哟,两年时间,真把冰山捂热乎了?”
祝书黎拿着正装进洗手间换,欣欣然道,“他说他在意。”
云程木着脸,恨恨嘀咕,“在意个毛球,给颗甜枣就乐成这样,真容易满足,没出息,高冷面瘫有什么好稀罕的……”
祝书黎换好衣服,拖着行李箱,说,“我走了,房间你要住就自己续费。”
云程垮着张脸,“你不看着你那个小白花了?”
“这几天看她适应得很好,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胆小好欺负,有助理看顾就行。”
他酸溜溜地说,“呵,我现在都只跟一个助理,给她派两个,可真宝贝。”
祝书黎瞥他,“你和皇娱提,想要十个八个都行。”
“哼,你管我提不提,赶紧走吧,把房退了。”
“好,再见。”
祝书黎拖着行李箱出门,在电梯里给黄琪发信息叮嘱了几句。
“叮——”
电梯到一楼,他收起手机,刚走出去就看到站在外边的男人,露出一个礼貌客套的微笑 ,“文庭哥。”
徐文庭就是云程现在的经纪人,刚从京都匆匆赶来,面上的疲倦明显,勉强扯起嘴角,“你要回去了吗?”
他点点头,“对。”
“热搜……算了,我猜又是云程任性了。”徐文庭捏了捏鼻梁,轻舒一口气,“不过看你们关系缓和,我也高兴,有时间大家坐下来好好吃个饭吧。”
祝书黎避而不答,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我还赶时间,就不聊了,云程这段时间可能压力有点大,文庭哥找个医生给他疏导一下吧。”
“好,是我最近太忙了,没太顾得上他,我上去和他聊聊,回头见。”
祝书黎微微颔首,拖着行李箱越过他。
徐文庭走进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脸上的和善荡然无存,眼神变得阴鸷骇人。
祝书黎走出酒店大厅,往停车场走,接过租车平台工作人员递来的车钥匙,道了声谢后,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坐上驾驶座,转头淡漠地看了一眼酒店大门,眼里明暗交杂,看不出真切情绪。
良久,他收回视线,导入小镇地址,启动车子离开。
三个小时后,祝书黎到达目的地,把车停在一栋带院子的二层小洋楼前,按了两声喇叭。
等了几分钟,面前的铁门缓缓打开,一位精气神很足的老太太探身出来,“是黎崽吗?”
他也从车窗探头,眸子蕴满笑意,“柳老师,是我啊。”
“哎哟。”老太太一边把门开大,一边笑眯眯地叨叨,“真是个懒崽,还要让我来开门,进来吧。”
祝书黎把车慢慢开进院子,停稳后下来,从后备箱拎出路上买的食材水果。
柳蔓在旁边乐呵呵地看着,“买这么多,晚上你自己煮咯。”
“行行行,我煮。”他亲昵地勾住老太太肩,左右看看,“大黄呢?”
“不知道被隔壁老王带去哪里玩了,晚上饭点回来。”
“又贪玩了,回来我好好说说它。”
柳蔓tຊ斜眼瞅他,“我还要说说你呢,突然说要回来,搞我都不能和几个老姐妹去调研了。”
他笑出声,“我都快两个月没回来了,你都不想我啊?”
柳蔓呵呵笑,“你家那位快两年没来了,我比较想他是真的。”
“……”
祝书黎哽住了,进屋把东西放下,才说,“他工作忙……”
柳蔓拾起桌上的老花镜戴上,老神在在地问,“什么时候离啊?”
他无语笑了,“奶奶,不会离,我们好着呢。”
“哼,我是老了,但是眼不瞎,心也不盲,你和他啊,就是看着登对,其实心离得远着呢。”
“奶奶……”
“行吧行吧,我不戳你的痛处咯。”柳蔓指着他的眼镜,“年纪轻轻戴个这么丑的眼镜干什么?一点都不可爱了。”
祝书黎真的对她无奈,摘下眼镜随手放在一边,“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怎么老咕哝我呢?”
闻言,她敷衍地张开双臂虚虚抱了一下祝书黎,“那抱抱我黎崽,奶奶可想死你了。”
“……”
祝书黎时常为老太太跳脱的性格感到语塞,但也开心她能这么精神乐呵。
短暂的温情过后,柳蔓拍拍他的胳膊,“去换身能干活的衣服,先把院子里的两行菜地松一下土,再做晚饭。”
“好……”
夕阳西下,落霞满天,小小院子里,老太太坐在躺椅上,悠闲摇着蒲扇,指挥着孙子翻土。
“嗡嗡——”
“黎崽,手机响了。”
祝书黎放不下工,“帮我看看谁的电话。”
柳蔓戴上老花镜,拿起手机仔细瞅,“哦?是你备注为老公的人诶。”
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土,“你帮我接一下。”
柳蔓划拉屏幕,把手机贴近耳朵,“喂?谁啊?”
电话那端的闻时琛听出是她,正经叫人,“奶奶,我是时琛。”
她瞅了眼看过来的祝书黎,故作疑惑,“时琛是谁啊?”
闻时琛默了几秒,低低出声,“我是书黎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