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某休闲会所。
裴叙翘着二郎腿刷着手机,突然笑出声,“云程那小子和祝书黎和好了?”
叼着根烟的周迟放下台球杆,饶有兴趣走过去,“怎么说?”
“喏……”
他把手机举过去,又晃到坐在旁边的闻时琛的眼前,“顶流男明星和前经纪人久别重逢,缠绵三夜,琛哥,你头顶是不是有点绿啊?”
闻时琛抬眼,淡淡扫过屏幕。
没等人看清内容,裴叙就收回手,兴致勃勃地划拉,“啧啧啧,这些网友真会编啊,话说云程和祝书黎跑到深市开房了?不是早就决裂,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周迟看了闻时琛一眼,也掏出手机吃瓜,“别说开房这么暧昧的词,云程应该是录节目,碰巧遇上了吧,什么时候决裂过?不是云程单方面闹脾气吗?祝书黎去年给他求的一个平安符,到现在天天贴身带着呢。”
“哈哈哈,云程那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好朋友结个婚都要死要活的,要不是知道他和祝书黎撞号了,我真觉得他是把祝书黎当老婆,或是想给祝书黎当老婆,闹了两年,现在又主动钻人家房间,是想开了?还是想翻身做攻了?”
“谁知道呢。”
“诶?琛哥你要走了?”裴叙见闻时琛起身,也跟着站起来,“那一起走了呗,回家吃你媳妇儿的瓜可比打桌球有意思多了,老周,你走不走?”
周迟慢悠悠跟上,“走啊,回家吃瓜。”
闻时琛一言不发往外走。
后边两人还在你来我往说八卦。
“还真别说,云程和祝书黎还挺好磕的,这张图P得跟结婚证似的。”
“有点那意思了,这小文章写得跟婚书一样。”
“当初我真以为他们是一对,没想到祝书黎喜欢的是琛哥。”
“我猜云程肯定后悔带祝书黎认识琛哥了,又气祝书黎执意和琛哥领证,因爱生恨,单方面决裂,现在发现爱比恨深,又颠颠回去钻人房间了。”
“像是云程的心理轨迹,说不定现在还躺在祝书黎床上,游说祝书黎和琛哥离婚呢,大概会翻来覆去给祝书黎洗脑说琛哥不会爱上他之类的话。”
“嗯,不像假的……”
闻时琛突然停下脚步,冷着脸回头,“你们嘴很闲?”
两人对视一眼,齐声说,“没有没有。”
“北区那个项目,方案不够成熟,如果明天八点前没把完善的方案发我邮箱,和裴氏的合作就此作罢。”
闻时琛凉凉说完,转头就走。
裴叙一个激灵,三两步追上去,“不是,琛哥,不是说明天签合同了吗?怎么突然反悔了啊?明早八点太急了,宽限一点时间咯……”
周迟悠哉悠哉跟在后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琛哥!”
裴叙站在路边眼巴巴看着闻时琛上车离去,满头困惑,“怎么突然卡兄弟项目啊?”
周迟拍拍他的肩,一副看破所有的模样,“没有哪个男人乐意听别人编排自己老婆给自己戴绿帽的,况且现在琛哥对祝书黎的态度转变了不少呢。”
“有吗?但你不也说了吗?他怎么不针对针对你?”
“我一个小娱乐公司,暂时没有和东锦有生意往来啊。”
“……”他有苦说不出,沉重地叹了口气,“我回去加班做方案了,再见。”
“裴总加油啊。”
*
闻时琛坐在车后座,摩挲着手机屏幕,半边脸隐在暗色中,晦涩莫深。
司机察觉到他差劲的心情,呼吸都放轻了。
静坐几分钟后,闻时琛解锁屏幕,下了个微博APP,点进去没看到刚才在裴叙手机里瞥到的话题,挂在热搜榜第一位的是“云程澄清”,第二是“云程编辑记录”。
云程的帖子编辑之后是很官方的一个情况说明,编辑前就一句话:没有缠绵,撞号了。
“撞号”俩字又被单开了个话题,迅速攀上热搜榜。
闻时琛冷硬的表情没有因为澄清帖而改善丝毫,反而刷着刷着评论,身上的郁气更重了。
什么叫窝在一个被子里发的微博?
从哪看出是绝美意难平?
撺掇谁为爱做攻?
“呃……先生……”车子停在别墅门前好一会儿,司机小声提醒,“到家了。”
闻时琛收起手机,推门下车。
“砰!”
巨大一声关门声把司机吓得心惊肉跳,妈呀,谁又惹老板发火了?真吓人。
闻时琛带着一身冷气进屋,空荡荡的别墅只亮起一盏感应灯。
他迈步上楼,第一次觉得家里这么冷清,让人心生闷郁。
又想到这两年他经常出差,祝书黎自己在家就是这种感觉,顿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回到卧室,闻时琛把手机丢到床上,扯开领带往浴室走,半个多小时后洗完澡出来,瞥见手机屏幕亮起,眸光闪动,走过去捞起手机。
是祝书黎给他发了晚安信息,十几分钟前还发个视频申请过来。
他靠坐在床头,手指微动。
[闻时琛:还没睡,刚才在洗澡。]
解释发过去几分钟,祝书黎没回复。
他抿紧薄唇,久久盯着聊天框陷入思索。
“叮叮——”
突然弹出视频申请,提示音把闻时琛拉回神,tຊ他一点不犹豫按了接受。
“琛哥。”祝书黎的脸隐在昏暗中,故意压低的声音听着有些软绵,“我很想你。”
闻时琛心间的郁气一点一点消散,喉结微动,嗓音醇厚性感,“睡觉了吗?”
“还没有。”他有些委屈,“云程霸占了我的床,我只能睡小沙发,都睡三天了。”
“你别发嗲告状。”云程幽幽的语气从旁边传来,似乎夹着一丝挑衅,“我又不是不让你睡床。”
听到他的声音,闻时琛眸色微沉,“祝书黎,你在哪家酒店,我让前台帮你换间房。”
祝书黎还没说话,云程就出声拒绝了,“不行,祝书黎要和我一间房,他去哪我去哪。”
闻时琛语气渐冷,“云程你有病?”
“对啊,我就是有病啊,没有祝书黎在旁边就睡不着的病。”
隔着电话,云程什么都不怕,隐隐嘲讽道,“你又不在意他,管他和谁睡一间房呢,怎么,怕自己戴绿帽丢面子啊?”
闻时琛面露愠色,不和他浪费口舌,看着祝书黎,放缓了语调,“让前台给你再开间房,睡沙发不舒服。”
祝书黎凑近屏幕,眼睛有细碎的光溢出,“老公,你是在关心我吗?”
“听话,给前台打电话。”
他弯着眼爬起来,“好的,你给我报销。”
闻时琛微微勾唇,“嗯,回来给你报销。”
躺在床上的云程听着祝书黎拿起座机给前台打电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拉过被子,愤懑低吼,“妈的,死恋爱脑,永远重色轻友!”
前台很快上来敲门,祝书黎边走去开门边说,“琛哥,我先挂断一会儿,去到新房间再给你打。”
“好。”
祝书黎拿了房卡,回头见云程踢开被子坐了起来,黑黝黝的眼瞳盯着他。
他皱了皱眉,“你应该去看看医生,长期失眠不是办法。”
“医生有个屁用。”云程直直盯着他,“你回来继续给我当经纪人,这样我就能睡得好了。”
祝书黎一口拒绝,“我不要,我有老公,才不要天天陪你睡觉。”
云程颤抖着手指他,“你……”
“而且我们已经绝交了,还是你提的,你还骂我,我现在还不想和你和好。”
“我……”
祝书黎挥挥房卡,“我走了,还要去和琛哥打视频,你自己睡觉吧,睡不着就起来背台词,再见。”
云程倒在枕头上怒骂,“你个重色轻友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