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舜的视线落在了江漾的身上,真纤细,也够嫩。
“你不是惦记我老婆吗?我跟她离婚,你跟她过,我跟江老师过,咋样。”
司徒舜语气随意,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劲爆。
江漾的眉心轻拧了下,这司徒舜有病吧,又把话题扯到了她的身上。
江漾只是想安安静静的等司徒冉冉换完衣服,可司徒冉冉不知道在里面磨磨蹭蹭地做什么,半天都不出来。
她有预感,司徒冉冉再不出来,这边都要打起来了。
“司——徒——舜。”
叶徒深几乎是字字用力,字音都是从齿缝里面发出来的。
江漾虽然是背对着两个人,但是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叶徒深身上那股逼压的气息,很冷很冷。
叶徒深抬起拳头,马上就要朝着司徒舜的脸上落下来了。
“舅舅!”
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阻拦叶徒深的动作。
司徒舜深眉微拧,看见那小小的一团,脸色冷了冷。
他不喜欢小孩,尤其是那个女人生的小孩,更不喜欢!
看见司徒舜的司徒冉冉,瞬间垂下了眸,声若蚊蝇地唤了声“爸爸”,不情不愿。
看见司徒冉冉,司徒舜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叶徒深会出现在这里了。
难怪这小丫头换衣服换得那么慢,原来是去请救兵啊。
江漾趁着这个时机赶紧开溜,去更衣室换衣服。
司徒舜的视线落在江漾鬼祟着步伐,抽回了视线,压低在司徒冉冉身上。
他冷哼:“叫我叫得这么不情愿,叫他舅舅你倒是挺欢快的,要不然你别叫他舅舅了,又不是亲的舅舅,你直接让你妈改嫁给他的了,你还能有一个好爸爸,多好。”
司徒冉冉最怕他这个爸爸了,说话的时候总是很凶,从来不像舅舅那般温柔。
司徒冉冉被凶了,小嘴一咧,哇的哭出声。
叶徒深不想在孩子面前打人,他紧了下眉,眸光深深,示意司徒舜别当着孩子的面前发疯。
他蹲在司徒冉冉的身前,开始哄她,让她别哭了。
他的语调很温柔,面对司徒冉冉,他总是给足了耐心。
司徒舜被哭得烦了,不耐的揉了两下耳朵:“吵死了。”
司徒冉冉立马憋了回去,哽咽着不敢在哭,她缩在叶徒深的怀里,娇小的身子轻轻颤着,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可怜兮兮的。
叶徒深想发火,但是介于孩子在,只能忍了下来。
司徒舜看着这一幕的“父慈子孝”,冷笑一声:“叶徒深,我有时候特别好奇,你对你自己的孩子能不能像对司徒冉冉这般耐心。”
更衣室不隔音,司徒舜的声音异常地响亮。
正在换衣服的江漾顿了一下,这司徒舜怪了解叶徒深的。
江漾自嘲的扯了扯唇,心里情绪难平,今天这舞跳的还真是累的慌。
被司徒冉冉害惨了,要不是因为她把叶徒深叫来,也不会有这场闹剧,更不会有刚才发生得一切,叶徒深也不会看见她给别人跳月光。
江漾无力的靠在墙壁,身子一点一点的软下去,外面争吵声不断,她脑子乱糟糟的,心里想的都是自己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她真的挺期待的那个孩子,可是她们没有缘分。
江漾小臂向下垂落,浑身的力量彻底坠了下来,她双手环着膝盖,缩在更衣室的一角,光线微弱,好像什么都看不清了,也什么都听不清了。
等舞蹈室外面的声音彻底散去,江漾才慢腾腾的起身,她的这份兼职,估计又没了。
江漾走出去,拎着包,她已经疲累的注意不到体态了,背脊有些弯了下去。
走出更衣室,舞蹈室的灯还是亮的。
颀长的身影坐在那里,微垂的头,视线不知道落在哪里,整个人的身上带着几分落寞萧索。
不是别人,是叶徒深。
江漾些微惊讶,他怎么没走?不是来接司徒冉冉?
她马上反应过来,司徒舜才是司徒冉冉的爸爸,怎么说,也该是他把人接回去的。
“二爷,我……”
江漾叫了他一声,看他落寞,她心疼。
她见不得他失意。
说完,江漾又反应过来两人的关系,不再是以前那般。
她以前在他这里就没有说话的地位,现在岂不是更加的多余?
“我先走了。”
她赶紧说完,慌措地想要逃跑,今天听见的事有些多。
叶徒深的事,江漾从来不关心。
以前也是,现在也是。
“江漾,站住。”
他抬起头,冷沉的视线顿在江漾的身上。
江漾的脚就要迈出去了,叶徒深叫她,她又缩了回来。
在他面前,自己只有妥协的份。
她只是转过身,步子没动,清浅的眸子看着叶徒深:“二爷,有什么事?”
“今天的事,听去了多少?”他语调飘着,有几分摆烂的意思。
江漾的眼睛盯着叶徒深的背影,微微抿了抿唇,在心里问了一遍自己。
听去了多少吗?
大概是都听去了。
她知道了为什么不喜欢小孩子的叶徒深会对司徒冉冉那么好,是因为她的母亲吗?
江漾唇角不着痕迹地冷笑了下,又将多余的情绪收敛回来:“二爷的事,我不想知道,你们说的那些,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江漾声音柔荡,吐字清晰。
叶徒深的眸光掀起,滑过她:“你倒是识时务,知道也无所谓。”
叶徒深笑了下,讽刺江漾:“你不是一直都知道你是替身吗?”
江漾抿唇,默声没说话。
她当然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
勾搭叶徒深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他能忍着厌烦宠了她这么久不就是因为她的这张脸吗?
“我知道的。”江漾很乖,唇角始终挂着柔软的笑意,叶徒深喜欢她这样。
叶徒深的视线搭上她,又抽了回来:“别笑了,很丑。”
江漾立马就收了笑意,一张小脸低垂了些。
他长呼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平复情绪。
“江漾你呢,你费尽心机来到我身边,是为了什么?”
话题扯到了江漾的身上。
江漾的背脊紧了一下,脸色都沉了些。
这么多年,还是叶徒深第一次问她这个问题。
江漾敛着眸,眼底没有半点笑意:“图喜欢,图钱,我见到深哥第一眼就爱上了,当然我也爱你的钱。”
叶徒深勾扯着唇,“江漾,你可真诚实,也真够爱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