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江漾眸光徘徊在温舒意的身上,带了几分不那么明显的捉弄,她启唇,“不看在叶徒深的面子上,我倒是可以帮帮你。”
温舒意心底冷哼,以为她能有多出息呢,嘴上说不怕,不还是怕了吗。
温舒意实在难受,她的头晕乎乎的,浑身上下都没力气,她舍友都去参加社团活动了,没空管她。
江漾或许别有用心,她也来不及计较了。
温舒意温婉一笑:“那谢谢江漾姐了。”
江漾眸光垂落,抿唇一笑,“不客气,我先扶你起来吧。”
她声音温善,听不出半点异常。
冷风刮过温舒意,她在外面蹲了好久,说话时牙齿都打颤了,“好。”
哆哆嗦嗦的声音,怪可怜的。
江漾走到温舒意跟前,朝她伸出手。
纤嫩的指尖被冻得微微泛红,指晕似梅花,又娇又细。
温舒意慢慢撑起身子,抬起手,就在手要勾上江漾后,江漾却把手抽开了。
温舒意扑了个空,她心下一急,忘了伪装,整个人的语气都不好了:“江漾,你……”
江漾微笑着往后退了一步,皮笑肉不笑:“不行啊,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答应好的,不能帮温学妹了,温学妹好自为之。”
话音一落,江漾眼底覆上一层霜,冷淡地转过身。
被捉弄了的温舒意气急败坏,扯着尖细的嗓音,全力嘶吼着,像个泼妇。
“江漾,你等着,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我一定会告诉深哥的。”
江漾不理会身后的声音,随她告去。
看见温舒意落寞的蹲在地上,江漾知道是她高估了温舒意在叶徒深心底的位置了。
她这么难受,要是真心疼她,怎么会丢下不管。
看来叶徒深对温舒意的心思也没多深,不过是在物质上比她充盈了些,追根究底,也没什么两样,都是替身,谁又比谁高贵。
温舒意眼里蓄出泪花,从小到大,她都没被人这么奚落过。
她都快难受死了,被叶徒深抛下,被江漾捉弄。
真不知道那个女人对叶徒深下了什么咒,她一个电话,就让叶徒深火急火燎的丢下自己,赶过去。
要不是顺路,估计当时她就被叶徒深丢下了。
要不那个女人,她也不至于晕车,更不用受江漾的这份奚落。
温舒意惹不起叶徒深,更惹不起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只能把气都撒在江漾身上。
她咬着唇,眸光里滑过阴戾:“江漾,你给我等着。”
江漾回了宿舍,跟陈律师打了招呼。
陈律师似乎还想跟她聊些别的话题,却被江漾打消了念头了,她一会还要学习,没有时间闲扯。
放下手机,江漾顺势栽倒在床上,发出一身轻轻的闷响。
“呼。”她长呼出一口气,浑身说不出的通畅。
看温舒意受苦受难,她心里竟然有几分畅快。
她们本该没有关系,可温舒意偏要把她扯进来蹚这趟浑水,不气她一次,江漾不爽。
她没修整一会,又开始做题了。
知识在她的脑海里翻翻滚滚,让她没心思想别的。
……
温舒意是一个人拎着大包小包,强忍着晕眩回的宿舍。
宿舍的光都亮着,她的舍友都在,一个敷面膜,一个在打游戏,还有一个在阳台跟男朋友打电话,个个都有事干。
她们看见温舒意的时候,怔了一下。
敷面膜的舍友笑着冲她打招呼:“舒意回来了?”
声音友好和善。
温舒意小脸惨白,冷凝着的视线滑过她们,冷声质问道:“你们不是参加社团活动去了吗?”
敷面膜的舍友唇角处明显僵了下,磕磕绊绊地解释着:“我们刚回来,以为你早就到宿舍了呢。”
温舒意扔下那些包装袋,稀里哗啦洒了一大堆。
她冷哼:“刚回来,脸上的面膜都快干了吧,游戏也打挺久了吧,都五杀了,还有打电话的那个,腻歪也挺久了吧?”
宿舍的人被她说了个遍。
打游戏的舍友紧了下眉,不耐烦的视线递送了过来:“温舒意你有完没完,怎么你出去购物,我们整个寝室要给你拎包不成?”
“就是。”有人附和。
温舒意晕车的症状恢复了些,吵架都理直气壮的:“收我口红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打游戏的那位直接关了手机,从床上下来,掏出桌面上的口红,朝着温舒意砸了过去:“破口红,谁稀罕。”
温舒意捡起脚边的口红,打开盖子,里面都是用过的痕迹。
她一气之下直接撇进了垃圾桶,骂了声白眼狼,拿着手机,出去打电话去了。
见温舒意走,敷面膜的舍友心虚地说:“我们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一根破口红而已,哪有演唱会重要?”
“也是,你说那个人真能帮我们搞到哥哥的门票吗,还是VIP的入场券。”
“放心吧,绝对能,他说了,只要我们孤立温舒意,他就包了我们去演唱会的门票以及所有费用。”
……
温舒意去了宿舍楼的天台,她想着给叶徒深打电话报个平安。
连着打了三通那边才接。
“有事。”
声音异常的冷淡,像是陌生人。
温舒意夹着嗓音娇滴滴地说:“深哥,我到学校了。”
“嗯,还有事吗?”
温舒意很懂见缝插针,逮着机会就告江漾的状:“我今天看见江漾了,她……”
不等她说完,叶徒深就打断她:“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很忙,别烦我了。”
温舒意看着被挂断的页面,更生气了,粉色可爱兔子的手机壳被她捏得变了形。
叶徒深收起手机,按了静音,随手放在一边。
“是舒意吗?”
叶徒深垂了垂眼,算是默认。
“她要是有事找你,你就先回去吧,我这边没什么大事的。就是停电了,我一个人在家有些害怕,我一害怕就想找你了,我……不知道你在跟舒意约会。”
女人像是用水做的,说了两句,眼泪就成串似的往下落。
叶徒深的手想抬起给她擦擦眼泪,顿在半空中,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对,他硬生生的克制住,把手抽了回来。
他别开眸,声音很轻,很柔:“没事,你的事比较重要。”
“深哥,你真好。”
女人自己蹭干了泪水,软哝着声音撒娇。
叶徒深那颗冷硬的心瞬间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