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岁眼中的泪骤然落下。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和顾君泽以前，不是这样的呀……
林岁岁的脑海中恍惚出现很多记忆。
她想起在变成傻子之前，自己也曾经是京市人人夸奖的才女。
和顾君泽势均力敌，是队友也是对手，更是众人眼中唯一和他相配的人。
大家都说：“林家这个女儿，和顾家继承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那时候，所有人，甚至就连她和顾君泽都以为，他们会是彼此唯一的伴侣。
君泽不止一次说过会娶她，说喜欢她……
陈景看着林岁岁掉眼泪，满脸不耐地挥开顾君泽的手。
“谁稀罕你的责任！”
接着推林岁岁回了病房。
到了病房，陈景又像是变魔法一样，拿出了笔和纸。
“岁岁，我们画画吧，把所有烦心的事情都忘掉……”
看着他秾丽而精致的眉眼，林岁岁心底又有些发虚。
“陈景，我是个傻子，你和一起是会，会被别人……”
嫌弃两个字像是棉花一样，堵在林岁岁的喉咙里，让她说不出来。
她也很怕说出来，连陈景这个唯一的朋友都会失去。
可陈景却不在乎。
他笑起来，嘴角的虎牙尖尖，张扬又肆意，比中午的太阳还要好看。
“那正好，他们也说我是疯子，疯子和傻子正配！”
林岁岁也被陈景的笑感染，渐渐忘记了那些烦恼。
她在医院又多住了几天，除了陈景，没人再来看过她。
顾君泽也有好多天没来。
林岁岁只能每天坐在电视机前守着财经频道，才能偶尔看见他。
这天，林岁岁正坐在病床上等陈景。
门外陡然传来脚步声。
林岁岁雀跃的回头看去，却对上林父林母愤怒的一双眼。
厉声的指责声瞬间传了过来。
“林岁岁，你什么时候才能不给我们添麻烦？”
“你自己傻了，不能再嫁给小顾总，不要耽误小顾总娶你妹妹！”
林母的吼声满是愤怒和指责，连眼尾都被激动染红了。
林岁岁无措地呆立在原地，嘴唇发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父看见她磕磕绊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的模样，气得一把推倒了边上陈景买的画框。
东西哗啦啦碎落在地上的时候。
林岁岁听见林父压着怒气的声音。
“要是再不和顾家联姻，公司的资金链就要断了！早知道还不如让她死在外面……”
林岁岁愣住了，浑身的血液都在发冷。
在她的记忆里，父亲一直是个很温和的人。
小时候，他会把林岁岁放在肩膀上，带她骑大马。
就算再忙，也会带林岁岁去游乐园坐摩天轮。
她在奥数比赛中拿了第一名，她的钢琴考了七级，她在舞蹈表演中拿了奖。
父亲母亲会把她的奖状挂在他们的房间。
抱着她说：“岁岁是上天给爸爸妈妈最好的礼物。”
就算回来之后，爸爸妈妈对她的态度变了，林岁岁也从来没有怪过他们。
因为是她一直在给他们添麻烦，让他们丢脸。
但林岁岁从没想过，她的父母，会希望她死在外面……
林岁岁低着头，痛苦地眼泪直掉。
可爸爸却只是冷声警告：“你最好劝小顾总娶了安安，不然你就等着再被卖……”
林岁岁一抖，害怕到浑身都在发颤。
心更是好疼好疼……
好久好久，直到病房里没了声音，林岁岁才缓过来。
不想抬头就撞进陈景幽深的眼里。
他听到了！？
顿时，羞耻感如藤蔓攀上了心头。
林岁岁立即低下头，害怕看到他或微妙或嘲讽的眼神。
可陈景却突然说：“林岁岁，你想不想再去检查一次？”
她已经检查过好多次，吃了好多好苦的药片，可每次医生都摇头。
直到所有人都放弃了她。
林岁岁垂下眼，揪紧了被子：“我还能治好吗？”
陈景没有戏谑，没有嘲笑，只是平静地说：“试试吧。”
不知为什么，林岁岁眼眶里的泪唰地掉了下来，不停点头。
她再也不想做傻子了……
十二个小时后，医生的办公室。
几个从国外来的权威脑科医生拿着林岁岁的检查单，反复商讨了许久。
最后才严肃地说：“小陈总，如果敢冒险动手术，林小姐还是有机会恢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