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潮湿阴暗。
像极了之前把林岁岁锁住的小房间。
她眼睁睁看着顾君泽的身影走远,尖叫挣扎都没能让他回头。
中年男人的手不断往下,抚摸着林岁岁的大腿。
她怕得双腿打颤,眼泪直掉。
直到抓住机会,狠狠咬住男人的侧脖颈……
……
顾君泽找到林岁岁的时候,她正披头散发满身狼狈地坐在酒吧的后巷。
身上的校服凌乱褴褛,裸露在外的肌肤布满了青紫的痕迹。
林岁岁死死地环抱住自己,身体无意识地颤抖着,满脸泪痕。
顾君泽又惊又恐,慌张在林岁岁面前蹲下,迟迟才伸手抱她:“岁岁,抱歉,我来晚了,我不该留下你一个人……”
林岁岁如同惊弓之鸟般推开他。
顾君泽温声哄了她好久:“岁岁别怕,林岁岁是君泽,林岁岁来了……”
她才抬起头,看到顾君泽的一瞬间,她的身体仍然害怕得颤抖,却还是强扯出一个笑容。
“君泽……你怎么才来……”
他的身体颤了颤,猩红的双眸中满是痛色。
顾君泽这样自责的眼神,林岁岁已经很久没看过了。
上次看见还是在被拐卖的那三年,她和顾君泽无数次逃跑被抓回来暴打。
但因为君泽是男孩,能卖出好价钱,所以那些坏人总打林岁岁。
可无论林岁岁被带走多少次,他都能找到她。
最后一次逃跑的时候,为了掩护顾君泽,林岁岁故意落后,拖住了那几个坏人。
那时,她用力将顾君泽推了出去,大喊着:“君泽,我等你找到我!”
一周后,他真的带着人重新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林岁岁。
那一天,顾君泽如天神降临,打开了锁着林岁岁那间昏暗小房间。
可见林岁岁的第一眼,他就知道林岁岁变了。
她的双眼变得痴傻呆滞,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神采。
他紧紧抱着林岁岁,像是要把她融进的自己的骨血:“岁岁,我来晚了……”
林岁岁虽然傻了,却还记得他。
记得这是她最爱,也是最爱她的顾君泽。
她擦掉顾君泽的眼泪,笑着说:“没有,君泽,你没有食言,你又一次找到了我。”
她怎么会怪他?
她怎么舍得怪他?
而今天顾君泽的眼神,就像那一天。
所以林岁岁摇了摇头,牵住顾君泽的手:“君泽,你没有来晚,是你又找到我了。”
这句话,林岁岁像是用尽了全力,说完就晕倒在了顾君泽的怀中。
之后的几天,她彻底陷入了昏迷。
哪怕这样,林岁岁还是能感觉到,顾君泽几乎衣不解带地陪着她。
爸爸妈妈和安安来过,但看过林岁岁就走了。
再睁开眼睛时,林岁岁是被外面的吵嚷声惊醒的。
几乎是瞬间,她就听出了君泽的声音。
“岁岁现在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父亲,我不能娶别人……”
接着是顾父威严的驳斥声:“顾家绝不允许未来的儿媳是一个没有任何助力的傻子!”
“何况,还是个不干不净的傻子。”
林岁岁脸色一白,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们只记得她是一个傻子,却不记得,长她经是京圈最优秀傲气的闺秀。
也不再记得,她和君泽订婚时,所有人都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后面他们说了什么,林岁岁再也听不进。
只觉得心口好闷,好闷好疼。
直到顾君泽进来,在她的病床边坐下,把她蒙在被子里的头拉出来:“岁岁,别蒙坏了自己。”
头伸出被子的那刻,林岁岁清清楚楚的看见他脸上的巴掌印。
那刺目的红色一瞬间就逼得她留下了泪。
可顾君泽却笑着替她拭泪:“岁岁,我不疼的。”
“我以前说过,不会让岁岁再吃苦受委屈,是我没有做到。”
不是的。
顾君泽一直信守承诺,这些年来,他也尽力去做了。
只是他们真的谁都没有办法,来改变这样的困境。
晚上。
顾家有事,君泽走了。
林岁岁看着窗外那摇来荡去的树杈出神,耳边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岁岁。”
林岁岁回头,就看见顾父那双威慑如虎的眼神。
他开门见山:“你确实对君泽有恩,但他对你这么多年的维护,再大的恩情也还完了。”
“岁岁,他未来要有更好的路要走,你不该成为他的累赘。”
这些话高深难懂,林岁岁却罕见的听懂了。
心里的痛一阵强过一阵,她抓紧被子摇了摇头:“我不想做累赘。”
“那顾伯伯送你去国外治病好不好?”
林岁岁一愣,哪怕停在了十岁,也知道出国意味着再也见不到顾君泽。
可顾父却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他拿出一张照片递到林岁岁的眼前。
照片上,是君泽和林安安抱在一起。
和林岁岁待在一起的疲倦不同,照片上的君泽满眼笑意。
林岁岁心尖一颤,就听见顾父说:“岁岁,君泽定下的未婚妻是你妹妹。”
“所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