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柳月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别说在以前的宅门大院,就算在这深宫内,她也从未见过生得如此好看的男人。
男人一双桃花眼,嘴角勾笑却未达眼底。
沈柳月不认识他,但随后便猜到他的身份:“司礼监掌印……谢大人?”
谢桓手中捏着一把墨黑色的折扇,随手展开替沈柳月遮挡住了雨水。
“怕吗?”谢桓冷笑一声,“我更喜欢听他们叫我九千岁大人。”
沈柳月摇了摇头,她抬起双眸仰视着谢桓,声音颤抖。
“求了大人就可以吃饱饭吗?”
谢桓闻言,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沈柳月。
深闺大院出来的小姐如此卑微狼狈,求得竟只是一口饭吃。
谢桓声音清冷:“我不仅能让你吃饱饭,还能帮你把那些不让你吃饭的人都杀了。”
沈柳月被谢桓的话一惊,浑身打了个冷颤。
她抓着裙摆地指尖发白,连声音都在颤抖:“不……我只想吃饱饭,不想杀人。”
谢桓眸中冷光一闪,手中折扇撤回:“只想吃饱饭?”
“沈姑娘,那些人一日不死,你手中的碗便永远端不稳。”
谢桓的声音冰冷,混着倾盆大雨而至。
沈柳月抬眸去看,谢桓一身墨袍,身披着露水。
他抬了抬手,一块上好的羊脂玉落在了自己的手心,寒意蔓延。
“若是哪日想明白了,便拿着这块玉来找我。”
谢桓垂眼睥着沈柳月,手中折扇轻抬起她的下颌:“我倒要看看,你骨子有多硬。”
说罢,谢桓挥袍离去。
沈柳月看着谢桓的身影,视线终是落在了自己手中的羊脂玉上。
雨过一夜,连芭蕉叶都摧的弯折了些。
直至天亮。
紧锁的大门缓缓打开,沈柳月拖着满身泥泞进了房。
她满身狼狈,此时浑身发烫早已没了力气。
沈柳月卧在塌上,顾不上身上湿意,眼前一黑便栽头昏睡了过去。
等沈柳月再睁眼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陷入黑寂。
身上的衣服早已干透,嗓子却如针扎般的疼。
她踉跄着起身推门,哑着嗓子唤:“来人啊。”
宫女从小屋内走出来,皱着眉头骂:“大晚上喊什么喊!”
沈柳月重重咳了两声,面色苍白:“能不能帮我打桶水来,我想沐浴。”
那宫女原本脸上的冷色骤然褪去,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便答应了下来。
“沈姑娘等着,奴婢这就去为您打水。”
……
屋内,灯影昏暗。
沈柳月坐在木桶之中,宫女迎头浇下一桶冷水,呛的她喘不过气来。
还未等沈柳月开口,那宫女便一把将她的头按在了水中。
“你若生的命好也就罢了,偏生的同我们一般奴才命,有什么资格让我们天天伺候你?想沐浴是吧?那你就一次洗个够!”
沈柳月不断挣扎着,冷水顺着口鼻呛入,胸腔疼的要呕出血来。
她下意识地想喊‘救命’,可刚开口便淹没在了水中。
渐渐的,沈柳月手脚也跟着脱了力,不再挣扎。
宫女见差不多了,便冷哼一声收了手,甩门走了出去。
沈柳月从水中浮出,几乎要断了意识。
房门外传来隐隐声响。
“进去吧,动作可利索点,别说是我做的。”
沈柳月半眯着眼睛,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房内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人影站在自己面前,模样模糊,似乎在打量自己。
沈柳月恍惚间看到了谢桓,她想抬手却没了力气,只能干哑着嗓子喊了一声:“谢大人……”
面前的内侍看着沈柳月,脸上露出一抹怪笑——
“既然你都叫了我大人了,那便让大人好好宠幸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