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呼吸一滞，掩于袖中的手紧紧握着。
她仰起头，深吸了口气平缓着心口的疼痛：“入冬了，注意身子。”
说完，步伐匆匆离去。
季哲彦张了张嘴，不由自主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
这两日的叶蓁蓁眉间总拧着一抹愁色，甚至好几次的眼神都让他心中有些发闷。
她为何突然想回凉州？
叶蓁蓁落寞回了府。
她呆坐在椅子上，红红的眼中浸着难忍的悲伤。
哪怕早一年，她问及这个问题，季哲彦还是一样的回答。
或许从进了京城，他那颗赤子之心就开始渐渐消失了。
叶蓁蓁无力地沉叹口气。
今日也只有养父一事能让她稍稍有些慰藉，其余的也无甚变化。
只是还未到用晚膳时，季哲彦䧇璍却突然回来了。
叶蓁蓁手中拿着花绷子和彩线，面带诧异地望着他：“不是说不回来了吗？”
季哲彦道：“今早儿已经答应了你，我不能食言。”
闻言，叶蓁蓁眉眼并无喜色，反而有种凄楚感。
他答应了她很多事，但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直到最后还要了她的命。
“怎么突然绣起花来了？”季哲彦褪下朝服，换上长衫。
叶蓁蓁没有回答，只是哑声问道：“萧寒，你可会嫌恶我做仵作一事？”
季哲彦才坐下的身子一僵。
他蹙起眉，语气淡漠：“怎会，只是你如今已是郡主，那些事儿能免就免了吧。”
叶蓁蓁眸光一暗：“说的在理。”
晚膳间，季哲彦盛了碗药膳汤放在叶蓁蓁面前：“你气色不太好，喝点儿汤补补吧。”
叶蓁蓁望着眼前的汤，心情复杂。
她摸不准此刻季哲彦的心思到底还在不在她身上。
他会不会像那次一样，是因为她无意间撞见他和萧颜在一起才向她示好的。
而这次又如那次如出一辙。
“婉婉。”季哲彦忽然唤了她一声。
叶蓁蓁抬眸：“何事？”
“你到底怎么了？”他微冷的眸子中带着几分探寻，“难道夫妻之间也要藏掖着？”
闻言，叶蓁蓁心中苦笑一番。
这话应该由她问才合适吧。
“没什么。”叶蓁蓁抿抿唇，继续道，“只是今日进宫同皇上说了些话，想起生父母来了。”
季哲彦也没有怀疑，继续给她夹菜，神情却若有所思。
叶蓁蓁悄悄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忐忑。
她在宫中也听了些关于朝中的话。
因皇上再无子嗣，储君一事成了众臣心中的大石头。
若不是她的出现，皇位必定要传给皇室旁支。
叶蓁蓁深吸了口气：“明日你可有空闲？”
季哲彦反问：“何事？”
“爹的生辰快到了，我想你陪我去买些东西给他。”她回道。
季哲彦想了想，皱起的眉微微展开：“好。”
用完晚上，府门小厮急匆匆跑了来，在季哲彦耳旁低语了几句。
叶蓁蓁故作不在意，余光却见他神情一凛，似是听到了什么烦心事。
待小厮退离，季哲彦起身就要往外走：“我出去一趟，你早些歇息。”
“萧寒。”
叶蓁蓁叫住他，看着他眼里的一丝不耐，哑声道：“记着你答应过我的事。”
季哲彦点点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夜阑。
叶蓁蓁坐在榻上，看着匣中自己为仵作时用及的器具，神色凝重。
她已被季哲彦负过一次了，难道又要被负第二次吗？
望着眼前的红烛，叶蓁蓁回想着历经过的一幕幕，手不觉紧握。
最终还是将拳头松开。
也罢，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能他浪子回头最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