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习相近,性相远······”
萧倾烟瘫在软榻上,嘴巴还念念叨叨的。
珍珠端着一大盘西瓜进来:“姑娘快别背了,今儿三爷那儿抄了一天的书了,还有心情背呢。”
萧倾烟耷拉着小脸:“再不背会,我这只手怕是都要抄断了。”
拿银签插了一块西瓜喂进嘴里,冰凉凉的,真好吃。
“姑娘学习真是太用功了。”珍珠满脸的心疼:“姑娘这辈子都没吃过这样的苦。”
萧倾烟微微一怔,想起前世那十年的悲苦,扯了扯唇角:“傻珍珠,这算什么苦?”
珍珠却不明白,她从小跟着姑娘长大,姑娘多金尊玉贵的人,自然是应该一辈子娇气的。
“我二叔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没有?”萧倾烟一边吃着西瓜,一边闲散的问道。
“没什么动静,原本二老爷这次来京都就是为了给老太太贺寿,听说最近就忙着给老太太准备寿礼了,可欣姑娘也是只关在屋里绣花,有芦月盯着呢,不会有事的。”
萧倾烟稍稍放心了一点,这个二叔一家子来势汹汹的,幸好现在父亲和祖母也对他有了戒心,在他们身边安插了芦月盯着,也翻不出天来。
——
翠竹轩。
“爷,清水苑那边的管事的来说,已经收拾妥当了,就等着爷直接住过去。”明德进来道。
“明日就搬吧。”一个住处而已,萧延渊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他垂眸翻看着手上的书,淡声道:“交代你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
“已经安排好了,今晚就能成。”
“嗯,别弄死了。”
意思是只要不死,就往死里弄。
“小的明白。”
萧延渊眸光幽深,透着几分寒凉,他的人,可不是能随便动的。
——
夜半时分,沈家的一个院落里突然就乱了起来。
萧倾烟睡的正香甜呢,听着外头似乎传来隐约的吵闹声,揉着眼睛醒过来了:“珍珠?”
才唤了一声,珍珠便连忙推门跑了进来:“姑娘,出事儿了!”
萧倾烟皱了皱眉:“什么事儿啊?”
“就是二老爷他们的院子里,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出现了几只疯狗,逮人就咬,尤其是专门追着二老爷和可欣姑娘咬,说是闹的正凶,那几条疯狗打都打不死,吓人的很!”
萧倾烟呆了一呆,这算是哪出?
“我爹和祖母的院子······”
“都没事的,奴婢听说了这事儿立马就让人去打听了,老爷和老太太那边安然无恙,什么事儿都没有,姑娘放心。”
萧倾烟这才放心了下来,坐在床上疑惑了起来:“咱家府里也没有养狗啊。”
“所以才奇怪呢,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姑娘先睡吧,现在府上的家丁都带着家伙去抓狗了,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那二老爷他们怎么样了?”
珍珠压低了声音道:“听说被咬的很惨,因为二老爷和可欣姑娘是被追着咬的,那几只狗都是疯狗,力气大的很,下人们拦都拦不住,我听人说,那二老爷身上都血肉模糊的了。”
萧倾烟惊的瞪圆了眼睛:“也没人知道那几只狗怎么进府的?”
“不知道呢,说是当班的守门的小厮擅离职守,压根没注意。”
府中才出了老虎的事情,这会儿又来了疯狗,怎么可能是巧合?爹爹和祖母也不是会用这种招数的人,萧倾烟唯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萧延渊了。
他这样做,是为了给她出气?
“我倒是觉得,二老爷如今被狗咬成重伤也好,姑娘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毕竟都那样了,他还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萧倾烟点点头,这样想,确实也是好事。
只是她却还是有些心惊,因为她渐渐的,发现萧延渊的能力是她想象不到的大,这是沈家直到死都不知道的事,他可以凭一人之力轻松宰杀一只老虎,他有泼天的富贵却屈居沈家甘心当一个义子,他的人进出沈家自如,轻松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几只疯狗来咬人。
这个男人,倘若与他为敌,只怕再给她三辈子,她也难逃一死。
“姑娘,你怎么了?怎么脸色不大好?”
萧倾烟摇摇头,窝进被子里:“我累了,先睡了。”
“嗯,姑娘先歇着吧。”
——
次日一早。
萧倾烟还在梳妆,便听到了外头的小丫头们八卦的窃窃私语声。
“二老爷被那疯狗追着咬,听大夫说,那伤口惨不忍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竟足足有一二十处!”
“天呐,这得多惨啊。”
“可欣姑娘才惨呢,脸都差点儿被咬破相了,兴许还会留疤的,哎,咱府上最近可真是一点儿也不安宁。”
萧倾烟问珍珠:“祖母可说了怎么处置?”
“老太太一早便叫人来吩咐了,说应该是府中的奴才们管理不严,才让野狗钻了空子进府来闹,让看门的几个小厮打了顿板子,日后加强巡守就完了。”
萧倾烟意料之中的,祖母肯定还因为上次老虎的事情生气呢,上次他们说是巧合意外,这次祖母自然也不会为了他们去彻查,也权当是意外糊弄过去。
至于事情真相如何,大家心里应该都有数。
“今儿三爷那边要搬家,姑娘要不要去道贺一下?”珍珠给她梳好了发髻便问。
“呀!”萧倾烟一拍桌子:“我差点儿忘了!我给小叔准备什么乔迁礼呢?”
珍珠苦恼的道:“这个月的月例还没发,姑娘要不送点什么表心意的东西?”
萧倾烟摸了摸下巴:“表心意?这倒是个好法子。”
主要是省钱。
——
清水苑此时正热闹着,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下人们在搬东西,翠竹轩是没有那么多下人的,不像萧倾烟每次出门前呼后拥的,翠竹轩永远冷冷清清。
这次大概也是府中的下人们眼看着三爷得了老太太的青睐,都跟着巴结起来了。
萧倾烟提着一个食盒兴冲冲的进来:“小叔,我来给你道乔迁之喜啦!”
萧延渊正在园中的假山亭里坐着喝茶,远远的看着这小丫头蹦跶着冲着他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