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辜……”
听着父皇近乎哀求的语气,安琼月悲痛欲绝。
她死死盯着景墨,曾经爱意有多深,如今的恨意便有多浓。
却见景墨俯视着程徽帝,语气森寒可怖:“你这昏君!我楚家十几口人死无葬身之地,他们就不无辜吗?!”
对上程徽帝绝望的神色,景墨觉得格外痛快。
安琼月几乎是被他连拖带拽的扔回了自小居住的程华宫。
“好生看管公主。”
景墨一声令下,侍卫们将此地围得密不透风。
看着他转身而去的背影,安琼月从这场错付痴心的梦中完完全全清醒过来,心也一寸寸完全冰冻。
若非她执意要嫁景墨,若是让他随楚家人一起流放三千里,便不会有今日。
“是我爱错了人,我后悔了。”
她的嗓音很轻,但景墨听见了。
他脚步一滞,面色陡然变得阴沉难看,口中却发出轻蔑的笑与讽刺:“蠢货,现在才想明白,为时已晚。”
这日晌午,安琼月又梦回儿时,她在御花园里玩耍,哥哥在一旁摇头晃脑的背书。
父皇蹲下身子,向她伸出双手:“来,小公主,父皇带你骑大马。”
“骑大马喽!”父皇酣畅的笑着,正与她银铃般的笑声相呼应。
蓦的,程徽帝突然停下,轻轻将安琼月放在地上。
笑容褪去后,是化不开的沉重与悲怆:“鸢儿,父皇要走了,以后没法再保护朕的小公主了,答应父皇,好好活着。”
小小的安琼月不解的望向程徽帝:“父皇,您要去哪儿?”
程徽帝并不言语,转身向着刺眼的光亮走去,安琼月抬脚便追,可父皇的步子好大。
怎么追,也追不上他。
“父皇!您去哪儿啊父皇!”小小的安琼月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只换来程徽帝的一回眸。
那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眸中,满是心疼与不舍。
丧钟在耳边响起,安琼月猛地睁开眼,眸中满是茫然与空洞。
外头响起一片哭丧声:“皇上驾崩!”
一声又一声“皇上驾崩!”传入她的耳中。
安琼月蓦然清醒,脸色寸寸惨白。
她有意识时,人已经冲到了殿外,侍卫们面无表情的将她拦住。
入目是一双踏山河锦靴,来人身着玉色蟒袍。
脸还是景墨那张脸,只气场与地位今时不同往日了。
侍卫们恭敬的向他行礼:“参见摄政王。”
安琼月红着眼:“你真的杀了我父皇……”
听见她的话,景墨笑了,不置可否。
许是因为赢了的缘故,他笑得比以往好看,至少多几分真情实意在里头。
安琼月嗓音哑得不成样子:“恭喜你了。”
没哭喊,没哀求,没愤怒,没恨意……
她表现的太过寻常,景墨危险的眯起眼,心中蔓上一股烦闷与沉重。
不待他开口,安琼月又兀自问道:“何时送我下去与父皇团聚?”
景墨闻言却是笑了:“想死?想解脱?”
安琼月望着他,那眼中满是冷与恨,再没有一丝情意。
景墨蓦的恼了,一把钳住安琼月的下颌,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想死?我偏不让你如意!”
“你知道是谁登基了吗?”景墨笑得“是贵妃的二皇子程措。”
听见这话,安琼月心中蓦然一紧:“你们将我哥哥如何了?”
凝着景墨嘴角诡异的弧度,她的心一寸寸冰冷下去。
“太子弑父夺位,毒杀徽帝,自然不会有好下场,今晨已经行刑,如今吊在城门上,以正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