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锁好会客室的门，给夏柔柔倒了一杯水。
她的眼眶里含着泪水，声音有些颤抖：“他一个星期没来找我，我猜到是你说了什么。”
我沉默着，没有回答。
我是原配，而她是小三。
三年前和顾烨结婚时，我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有一个小三如此理直气壮地找上门来。
“孟小姐，你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吗？”她问道。
我没有回答，夏柔柔便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相册，摆在我面前。
我愣住了，相册里密密麻麻全是顾烨和她的合照，从沙滩到戈壁，从丛林到海洋。
“我们在一起七百三十九天，一共三百七十张照片，去过二十一个城市。他对我说了七十八句‘我爱你’。”她一边说，一边翻动着照片，一张张展示给我看。
我看着照片上顾烨的样子，眼眶渐渐发热。
顾烨爱人的样子，我太熟悉了。他十七岁开始追我时，就是这样的神情。
夏柔柔注意到我的神情，突然笑了，点开了一张大图。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那是一张她和顾烨的床照！
“这是两年前我们第一次上床，他抱着我说会疼我一辈子。”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嘲讽。
她继续说道：“顾烨其实是个很浪漫的人。他会在高空索道上紧紧抱着我，也会在鸣沙山上陪我等晚霞日落。洱海、冰岛……我们去过的每一个地方，他都会说‘我爱你’。”
她顿了顿，讥笑着看向我：“有时候我真的很恨你，霸占了顾烨身边的位置。可有时候又觉得你很可怜。你们结婚三年了，他现在还说过爱你吗？”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子，狠狠撕扯着我的心脏。
我疼得几乎直不起腰，猛地站起身，拉开会客室的门，声音沙哑地吼道：“滚！”
夏柔柔并没有纠缠，她站起身，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你可以继续守着顾烨的责任过下去，但我是不会输的。”说完，她踩着高跟鞋，嚣张地离开了。
我靠着门，勉强站稳，心脏还在剧烈跳动。
缓了片刻，我才注意到门外站着的周婷和顾言风。
周婷一脸震惊，语无伦次地说道：“那是梦虹的代表……”
“我来找你改初稿。”顾言风适时打断了她，语气平静，“我们进去说吧。”
会客室的门再次关上，将外界的疑惑和同情的目光隔绝在外。
我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捂住眼睛，低声说道：“谢谢。”
家里的这些事，我并不想带到工作上来。
我真的不想丢脸，可现在却还是成了一个笑话。
“希望你现在的状态不要影响到接下来的工作。”顾言风将图纸摊开在桌上，指着上面的几个红圈。
“这些都需要改进。夏柔柔是夏董的女儿，设计稿至少要碾压她，我们才有胜算。”
我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好。”
顾言风看了我一眼，轻声问道：“你生病了？”
我摸了摸脸，有些烫手：“没事，低烧。”
他静静地看着我，半晌才说道：“注意身体。”
……
我加班到晚上十一点，终于赶出了满意的稿子。
本想直接回家，可一起身便觉得眼前有些晕眩。
我强撑着走到楼下，一片雪花落在我的脸上，猛然清醒过来，才发现外面竟然下雪了。
大雪纷飞，我抬头看着天空，仿佛回到了大一那年。
那次我也发烧了，顾烨逃课背着我去了医院。
我还记得那天的雪比今天还大，顾烨的头发都被染白了。
我只要微微一侧脸，就能看见他眼睛湿润着，安慰我不要害怕。
顾烨怎么就长得这么快呢？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生病的人，总是比平常更脆弱。
我的脑子一片混沌，还没反应过来，手却已经拨通了顾烨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接通了。
那边沉默着，只有清晰的呼吸声。
我哑着声音说道：“顾烨，我好像发烧了。”
“这样啊，可他现在没空。”夏柔柔清甜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要不要我给你叫救护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