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银杏树下匆匆一瞥,姜以婳没有将曲夏放在眼里。
结果,第三天她就自己找上了门。
只是那天,姜以婳没在家。
重生后,姜以婳总想自己干点什么。
她受够了被囚在男人身边整天只能靠着男人的鼻息过日子。
受够了那些趋炎附势的人随着男人宠爱的多少决定你的吃穿用度和对你的态度。
她又不是废物。
这些天,她一直在外头找商铺见合作商。
思来想去,她决定开家公司。
她母亲母家本来就是做药材起家的。
从小跟在母亲身边耳濡目染,姜以婳也了解不少。
前前后后找了大概两个月,一再对比,姜以婳最终还是选了一个靠谱的合作商。
这期间,何煜每个月拿着五百块,可谓尽心尽力。
一个天天穿着五位数潮牌,娇生惯养的小少爷陪了整整她两个月。
风里来雨里去,也难为他脸一点没黑,次次见她都呲着口大白牙叫她‘婳婳小祖宗’。
公司开业那天,姜以婳难得松口气。
也难得大气一回,带着小雯和何煜在聚福楼订了个包间。
吃过饭,小雯记着自家老太太给她下的任务。
抓准时机就在姜以婳耳边念叨找对象的事儿。
她也不明说,就旁敲侧击。
一会儿说外头的鸟儿成双成对,一会儿说桌上的糕点都没落单,东扯西扯,连天上的云和早晨在门口看的蚂蚁都不放过。
别说姜以婳,就是何煜,一连听了两个月他都能视若无睹,继续吃自己手里的东西。
姜以婳这会儿就跟神魂出窍了一样,一双眼睛落在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小雯说了半天,嘴巴都说干了,刚想歇口气,抬头却见姜以婳忽然转头,一脸正色的盯着对面的何煜。
何煜一口蛋糕刚咬在嘴里抬起头。
对面人就叫了他一声。
“何煜。”
她声音轻柔,叫他名字时,无端带着股蛊惑人的味道。
何煜悄然红了耳朵,指尖微动,从鼻腔里泄出一声困惑的‘嗯’。
姜以婳冲他笑了笑:“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什……咳咳咳!”
蛋糕吞了一半,他差点没被噎死。
那张白皙的脸,不过眨眼就成了红色,也不知是噎的还是羞的。
小雯也呆了,嘴巴张着,瞳孔都是震惊。
姜以婳却全然不觉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多令人惊讶的话。
指尖抠了下桌面,她又问:“你家也在催你吧,你想找对象吗?”
何煜彻底傻了。
四目相对,他慌乱给自己倒了杯水,咽下喉咙里的东西。
姜以婳又问:“你怎么想的?要和我试试吗?”
她已经皱了眉,一连几句都没得到回答,姜以婳心里摸不准。
正想着实在不行,换个人也成,只是会浪费点时间。
何煜却忙不停点头。
“要啊,肯定要,为什么不要。”
说完,他脖子都红了。
“那好。”
对话自此落幕,姜以婳的视线又挪到了窗外。
她是静下来了,何煜一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他深吸口气,偷偷看了眼姜以婳的侧脸。
没忍住,多问了一句:“你不问问我家里情况吗?”
认识至今,他从没跟姜以婳说过自己的身份。
姜以婳也从未问过他。
闻声,姜以婳淡淡回眸看他。
何煜心一撞,换了个正经些的坐姿,刚准备正式些介绍。
姜以婳却快他一步。
“十八年前,海城企业龙头何家生了个小少爷,何老爷子欣喜万分,千娇百宠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给小少爷,同年六月,何老爷子私生子联合外企对何家下套,伪造意外事故,想火烧老宅夺家产,混乱中,何太太为了保孩子,偷偷让人把小少爷送出了老宅,私生子事情败露,被抓入狱后,带小少爷出逃的女佣却横死街头,小少爷从此再无踪迹,直到前段时间,小少爷才被找回来。”
她云淡风轻的说着何家不为人知的一段往事。
话里那个至今未曾露面的何家小少爷是谁,显而易见。
小雯已经合上嘴巴,这会儿只恨自己不能原地消失。
听了这么多秘密,她会被灭口吧。
而且,这种事情,她家小姐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啊!
何煜比她还惊讶:“你……怎么全知道。”
“我是才来海城不久,可我不是傻子。”
何煜姓何。
何况她小时候跟外婆去何家参加生日宴的时候,见过何煜他爸。
仔细看,其实何煜和他爸的眉眼很像。
何煜却只兴奋一瞬,兴奋的眼跟着又耷拉下来。
“所以,你嫁给我不是因为喜欢?”
“是。”
何煜心一沉。
她又陡然转了话头。
“但也不全是,和你待在一块儿,比和其他人一起自在,而且,我需要你手里的权利,我想要一个人的命,而你可以帮我,或者,你觉得这样不好,这事也可以上算。”
她只是受不了外婆那些层出不穷的想法。
经过上辈子那些恶心人的事,姜以婳不确定这一世还能否将真心托付给谁。
但如果非得选一个让外婆心安,她觉得何煜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姜以婳说的直白。
何煜的眼神黯了黯。
却只一瞬。
再转头,他又是一脸灿然的笑,好像刚刚的愣神只是姜以婳的错觉。
看着她时,他眼睛里都是艳丽坚定的光。
“婳婳小祖宗等我,明天我就上门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