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莞萩发了两天高热,自她去了君康堂之后就没怎么得休息,赵郎中也不放心就让她多休息两日,现在家中养病。
余昌瑾则是自责,要不是那晚他和陆彦廷喝多了,让萩儿照顾了一整晚没得休息,她也不会因此生病。
余昌瑾甚至是抛下了一单生意,跑来陆家照顾陆莞萩。
说是照顾,但又没让她知道,病中人不喜油腻之物,他就在厨房盯着油盐用度,觉得下人做得不好,他还挽袖亲自下厨。
当然抛下生意这件事他没让陆家人知道。
当知道他做的饭菜十分合适陆莞萩的胃口后,在他心里竟比谈成一单生意还高兴。
陆彦廷又开始为来年科考做准备,和余昌瑾正在书房内查找书籍。
书房内陆彦廷叹息对着余昌瑾摇头:“你为我妹妹做这些,又不让她知道,值得吗?”
提到陆莞萩,余昌瑾总是会露出异于常人的温柔,他将头倚靠在书架上:“值得,不让她知道是因为不想让她有负担,比起让她知道后再拒我千里,那我宁愿她不知道,至少还会与我亲近。”
“可惜了我那个没眼光的笨妹妹,你余家是多少姑娘挤破头都想嫁进去的tຊ,她倒好,这泼天的富贵和老天爷都将饭送到她面前了,她居然看都不看一眼。”
陆彦廷从书架中抽出几本书,用手掸了掸上边积的灰。
“没眼光的不是她,是我身上没任何可值得吸引的地方能让她注意。”余昌瑾苦笑自嘲道。
这苦单相思陆彦廷听得都心疼,作为兄长他深知自家妹妹的性子,他拍了拍余昌瑾的肩劝解:“你说说你世间女子那么多,怎么就偏偏喜欢上萩儿呢?你该多放眼去看看,一定会有更合适的姑娘。”
余昌瑾忍下心中那股闷痛,哑声道:“你不明白,她无人可替代。”
祁王妃身子已渐渐恢复,已经能下床走动了,顺定帝下令让萧洆接管神翎军,所以近日一直在忙军中事,没能在身边照料她。
宫中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是吴婕妤难产两天诞下死胎,一时接受不了竟得了失心疯;第二件是顺定帝要册封太子及挑选合适的太子妃人选。
京城所有官眷贵女的名单都在册,余昌瑾内心不安,担心陆莞萩的名字也在其中,若是不小心被选上太子妃或者侧妃,他真的毫无胜算可言。
好在之前陆莞萩离家学医三年,陆启逢一直对外说小女身染恶疾见不了人,她才得以幸免。
不过即使她名入在册也不可能会被选上,她父亲官职不算高,家世地位也一般,太子妃和侧妃这身份是绝不会落到她身上。
而萧澧正是即将被册立的太子,他偷偷出宫约出与他互相爱慕的沈家姑娘沈沅卿,二人在京城的幽仙湖边碰面,原以为萧澧当上太子会春风满面,可才短短一月不见,他却憔悴到眼窝凹陷。
沈沅卿站在他对面满眼心疼,不知道这段时间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澧依旧深情看着她,踌躇一番后,沮丧说出令人痛彻心扉的话:“抱歉卿儿,我已无法许你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但你放心,太子妃和我身边的位置只能是你。”
二人本该是一对令人艳羡的佳偶,若没有发生那么多事,若皇位没有降在瑨王身上,他们早就成亲了。
自从知道他被立为太子之后,沈沅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她知道他的枕边这辈子都不可能由自己独享了,虽心中不快,但只要他心中有自己,将自己放在第一位,就足够了。
其他的,她可以自己说服自己,可以自己消化克服。
沈沅卿低下头将辛酸的泪憋回去:“卿儿理解,只愿您心中时刻有我。”
萧澧拆下自己腰间的玉佩交到沈沅卿手中,这玉佩是先帝送给他的周岁生辰礼,意义重大,他日日戴着从未缺过。
“这玉佩代表我全部的真心,以此为诺不管日后发生何事,要面对什么,我都以你为先。”
沈沅卿收下玉佩,也就代表了她无条件信任他:“好。”
分别后沈沅卿回到府内,进了院子还未踏入房门,身后便传来冷嘲热讽的声音。
“哟,还真当自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呢?”
沈沅卿回头看到趾高气昂模样的沈夫人携着自己的女儿沈沅柔站在身后。
“夫人。”沈沅卿冷着脸叫了一声。
“再提醒一句,你该唤我母亲的,若让皇上和皇后知道了你那么没有规矩,还怎么选你当太子妃啊!”沈夫人没半分主母端庄气度,说完竟呵呵地笑起来。
沈沅卿咬着牙忍下怒气,沈沅卿的生身母亲才是原配正室,现在这个沈夫人原是沈大人养在外边的外室。
二人在外苟且之事东窗事发后,原配沈夫人一气之下选择和离出了家,抛下未满八岁的沈沅卿,沈大人也丝毫不顾旧情,转头就扶正了现在这个沈夫人。
沈沅柔同沈夫人一样一副娇媚样,也是个矫揉造作的双面人。
她假意生气:“母亲,您这样说大姐姐可就过分了。”
又转头软声对沈沅卿道:“大姐姐,母亲是气姐姐私自出府没同她说,担心你呢。”
沈沅卿不惯着她们,抬眸怼了回去:“可刚才没一个字是出于担心所言,若两位没有要紧事,我先回房了。”
“我柔儿的名字也在其中,若你姐妹二人都能被太子选中一同进宫,为娘定会上感业寺连烧十日高香!”沈夫人故意提高嗓门。
感业寺是沈沅卿生母出家之地,无非就是想侮辱沈沅卿,我与你娘共伺一夫,你同我女儿也共伺一夫。
沈沅卿气愤嘭地一声关上门,靠着门后的身体被气得止不住颤抖。
沈夫人还在门外继续讲着恶语。
“她同她亲娘一样,清高自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