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单位是个县副业局下辖的实体,经营一种贵重的水产品一一珍珠,地点就在思悠娘家旁边,离她自己的家也只有十分钟路,她可以上班不用骑車了。
这个河网密布的地方是珍珠的盛产地之一,这单位范围很小,就几十个人还在筹建中。任务是秋后負责收购从养值河蚌中剖出的珍珠。
然后将收购的珍珠,通过挑选分为五个等级,优质的经省公司出口,差一点的在国内作为装饰品和药材等的原料。公司对最差的等外珠还可以进行清洗消毒,经过粉碎破壁加工成超过 300 目的粉,名曰“珍珠粉”,是一种名贵的中医药材,再由医药公司收购。
在收购珍珠的过程中,当时就要进行基本的等级区分,根据质量以不同的价格付钱给出售珍珠的人。思悠承担的是出纳付款的工作。她需要每天早晨去银行领钱,回到工作窗口面对客户,注意力高度集中,一天下来轧清帐目,如果出现差错是要自己负责的,万幸的是这段时间她总祘没有让自己“吃赔帐”。
收购工作随着季节的轮替而结束,年底前将收购时经过初步分类的珍珠进行分门别类的处理,将收购的每一颗珍珠根据等级标准进行对号入座。进出口的和外貿公司交易,其他三个等级和国内的生产企业和有关单位进行交易。最差的一等是通过一套程序和设备,以最大限度地提取有效成份,做到完全的物尽其用。
公司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运行后,为适应业务的进一步拓展,进行了机构内部的调整和完善。公司增设了行政办公室,将思悠调到办公室做内勤,后又添置了打字机,让她兼职打字。说实在以前十多年思悠觉得工作就是为了生存的需要。到这时,她对工作才有了一种归属感,因为她从少年时代就喜欢文字。
记得失学在家的那段时间,她会募仿毛体写诗词,有一天在家看到折叠得很整齐的几张纸,解开一看是人家交给父亲的思想汇报,一共有五张纸。那时没有字贴,庞中华的硬笔书法字贴是八十年代左右才有的。思悠的双眼被纸上漂亮的字深深的吸引了。她估计父亲的文化不高,也是为了那字写得好才带回家的。那五張纸成了宝贝,她有时间就募仿着写,父亲回来看到后问她:“那来的?”她说搬家时看到了见字漂亮没扔掉。”父亲说:“你如果能写一手这样的字就不错了。”
后来插队时也带到了乡下,在工厂时她的字虽说不上多少好,但服气的人确认她有功夫,不服的人也承认她的字和别人不一样。
她很珍惜自己和文字的缘份,清楚老天对大多数人是怜啚的,把这次的工作调整看作是对她的眷顾,做自己喜欢的工作,有这种人生体验的人应该不可能太多,这样的生存状态她真滿意,工作环境很好也比较轻松,心情是难得的雨后天晴。
事情往往处在不断变化中,思悠还没来得好好的享受这清闲稳定的工作,半年不到促不及防的变化就来了,公司的各方面条件太好了,你几十个人的公司什么都有,局里还没有打字机打字员,从需要的角度局就把思悠和打字机都借到了局里。
她又进入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工作的性质是完全不同的。以前在公司时是轻松清闲的,由于喜欢工作时甚至会产生一种做游戏的感觉,而现在工作任务是相当的繁重。
还有个小插曲,由于童年的境遇,思悠比较敏感感觉局里有个姓刘副局长的话里话外总流露出对她的不意为然,明白的说你是靠了父亲才能在这里。她觉得很无奈,干部子女也想自我奋斗旳,我已经农民也当过了,还要怎样呢?无形中也平添了一层压力。
为了单位形象,所有文字的输出都经打字机美化,有时一个材料经领导修改后,起草者在再给另一位领导修改时总希望材料是笔迹端正清晰的,这样传来传去,那时的打字机,不能象现在的电脑只改需修改的,其他都能保存,而是那怕错一个字就必须全部重打,一个文件要打几次才能最终发出。
有时市政府办公室忙不过来,也会让领导把材料带给思悠,有时下属单位知道在她那里插不进,就求助到她老公的单位,大家都认识老公就做好人帮她接下来,而且这些工作往往大多都需在这最后一关争取时间。
因繁重的工作,思悠又出现了健康透支的情况。这次是心脏问题,心率不齐。而让她料想不到的是,就是去医院看病,医生也会请她帮着打论文,她病休结束后让熟人把论文稿带给她,思悠性格软弱,人面熟情的不好意思拒绝。
事情到这里就物极必反了,病休时自己的材料只能去请人帮忙了,可人家那里也很紧张,不一定能插进去。这下偿到了求人帮忙的味道,后来在做好人时也要考虑考虑了。
随着国家的改革开放,为了提高整个民族的科学文化水平,掀起了全民学习的热潮,开启了成人教育模式。这时思悠的儿子也幼儿园结束开始小学学习了,她和老公都参加了业余的成人高考,她基础差只能选文抖,选了汉语言专业,老公想提升自己的学历,把中专变成大专。无论什么专业,公共理论课是都要学的,购买教材后每年考两次,开始我们学同样的课程同时考试。
一年后思悠合格了《中共党史》、《中国近代史》和《形式逻辑》三门,老公合格了一门课程。这时市档案局的同志来局里,说:“为让市档案工作上个台阶,需解决专业人才缺乏的问题,经上级电大批准,他们局办一个二年制的电大档案专业班,用三年时间读完,希望能积极参加。档案局能帮助统一购买教材,每星期能集中上课。”
思悠觉得学习条件比现在好,看了课程有两门她己通过了。就问:“报名后以前自学过关的课程能不能凭合格证免考?”对方说:“”这种情况要请示。”她考虑这个专业自己较合适也比较喜欢,学习方式比现在有利,而且毕业后这个专业基本每个单位都需要,就毅然报了名,放弃了合格的三门课程,能否免考也只能顺其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