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唯
简介:“冰酒。”唐唯抿了一口,舔舔嘴唇上的酸甜,拍着胸脯深吸一口气道:“我刚才其实紧张死了,那可是上亿啊!我特别害怕许瀚停手,如果他停手,岂不是我拿钱去买?真是要命了,就算论斤卖了我,也不值两个亿啊!”陆宴俯身下去,贴着她耳郭说:“文物有价,你无价。”陆宴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背上,她浑身窜起一阵鸡皮疙瘩,害羞地一缩脖子,红晕从耳根迅速扩散至脖颈。唐唯捂着滚烫的耳朵,小声说:“我要什么没什么,生活还得靠你救济,还真是‘无’价。”
晚上八点钟,拍卖会开始,陆宴也抵达展厅。
参与拍卖的嘉宾入席。
陆老同几名好友坐在第一排中间位置,而唐唯与陆宴坐在靠边位置。
后几排黑压压一片人,都是为了来拍这幅《墨松图》的。
唐唯正抬头看台上的拍卖师,陆宴伸手过来,在她腿上敲了一下,让她回神。
她扭头与他的视线对上:“怎么?”
陆宴把一个牌子塞到她手中,说:“我不方便举牌,待会许瀚无论喊价多少,你都超过他,等我给了你手势再停。”
许瀚很中意这幅《墨松图》,对这幅画志在必得。陆宴打算哄抬价格,让许瀚肉疼一番。
拍卖会开始。
台上的拍卖师拿着把拍卖槌,“噔”地敲了一下:“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大家参加今年的‘国华慈善拍卖晚宴’。下面我宣布,《墨松图》拍卖现在开始,拍品《墨松图》由陆国华先生提供,起拍价一百万,请大家应价。”
下面立刻有人举牌:“一百一十万!”
“两百万!”
“五百万!”
一轮激烈的叫价后,已经到了三千万。
拍卖师:“许先生已经出价到了三千万,还有人加价吗?三千万一次,三千万两次——”
唐唯终于举牌:“四千万。”
许瀚一见举牌的是唐唯,下意识地揉了下乌青的眼睛。他知道陆家拿这幅画拍卖,就不可能再买回去,也知道陆宴不可能为了一个傻女,花个几千万。
唐唯现在什么情况,他一清二楚。即便她出演了《上海明月》,一时之间也不可能拿出几千万之多。
想到这一点,许瀚再举牌:“五千万!”
唐唯面不改色:“七千万。”
这幅画许瀚志在必得,他再次举牌:“九千万!”
拍卖席一片哗然,都把目光集中在陆宴身边的那个女孩身上。大家也都认得唐唯,也听过些唐唯与陆家、许家微妙复杂的关系。
在场没人的实力可以高过陆宴和许瀚,便纷纷放弃举牌,坐看两虎斗。
这场慈善晚宴的举办方就是陆家,陆宴本人当然不可能参与竞拍。举牌的是唐唯,她自然没那个财力,所以今晚的局面,八成是陆宴替她买单。
大家开始各种猜测,陆宴真的愿意为了给一个女孩送画,花几千万,甚至上亿?
见价格已经抬到了九千万,唐唯的手有些发软,她觉得自己快不认识钱了。她拿手指戳了一下陆宴的腿,小声问:“还举吗?”
“举。”
唐唯深吸一口气,继续举牌:“一个亿!”
许瀚显然被激怒了,也不管这幅画值不值一个亿,直接举牌。又是几轮碾压,唐唯把价格抬到了一亿九千万。
唐唯的手心已经开始出汗了,她小声说:“宴宴,别举了吧,再举下去,这幅画我真得买下来。就算是卖了我,我也值不了一亿啊。”
拍卖会现场,众人长吁一口气,感慨一副《墨松图》居然拍出了两个亿的高价。
许瀚见唐唯不停地举牌,认为她对这幅《墨松图》也是志在必得。他又想起刚才唐唯在展厅独自欣赏《墨松图》,更加笃定了她比自己更想要这幅图。
许瀚知道这幅画的价值,这个价格已是虚高,他虽然想放弃竞价,可依然举起牌:“两个亿。”
他之所以再举牌,是为了哄抬价格,让唐唯多花点钱。顺便他也想看看,陆宴是否真的愿意为了这么个女人,拿出两个亿。
许瀚看向唐唯的方向,恰好她也扭头过来看他。只见她嘴角微扬,握着牌子缓缓往上举。
看见她的动作,许瀚暗笑。
许瀚还没能继承家业,收入主要靠演艺事业。两个亿的流动资金,于他而言并不是小数目。这幅画超过九千万,就不值得再买了。
两个亿,唐唯必然是没有这个钱的,而陆宴待她好,不过是为了家里老人。像他这样的商人,每一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凭他的性格,也不大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花这么多钱。
想到这里,许瀚愈发期待唐唯拿不出钱的丢人场面。
预想的事情最终没发生,唐唯的牌子举到一半,突然放了下来。她一脸遗憾道:“我太穷了,这幅《墨松图》就忍痛让给许先生吧。”
许瀚:“……”
全场掌声雷动,许瀚却茫然无措,险些喘不上气。他本来打算九千万买下这幅《墨松图》,现在却凭空添了一个多亿!
很快,他反应过来,这都是唐唯的奸计!他被唐唯给坑了!
她从头到尾就没打算拍这幅《墨松图》,只是为了哄抬价格。
她能想出这种心理博弈战,显然已经与“傻”完全没有关系了。
“许先生两亿一次,两亿两次,两亿三次!成交——恭喜许瀚先生喜得《墨松图》。今天所有款额都将用于救助蜀城地震后流离失所的儿童。”
台下掌声再次雷动,许瀚再次愣在当场。一想到被算计,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作为一个明星,又是许家人,为了维护最面子,也不可能赖账。当他在支票上写下金额时,心疼得差点晕过去。
……
许瀚在大厅接受记者采访,厅内被围得水泄不通。陆宴带着唐唯去了阳台透气,给她递了一杯酒,低声说:“刚才的感觉如何?”
“痛快!”唐唯捧着陆宴递来的酒,抿了一口,咋舌道,“这是什么酒?真好喝。”
“冰酒。”
唐唯抿了一口,舔舔嘴唇上的酸甜,拍着胸脯深吸一口气道:“我刚才其实紧张死了,那可是上亿啊!我特别害怕许瀚停手,如果他停手,岂不是我拿钱去买?真是要命了,就算论斤卖了我,也不值两个亿啊!”
陆宴俯身下去,贴着她耳郭说:“文物有价,你无价。”
陆宴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背上,她浑身窜起一阵鸡皮疙瘩,害羞地一缩脖子,红晕从耳根迅速扩散至脖颈。
唐唯捂着滚烫的耳朵,小声说:“我要什么没什么,生活还得靠你救济,还真是‘无’价。”
两人身高有差距,陆宴弯腰才能与她视线平齐。
他保持着弯腰姿势,英俊的脸庞朝她五官逼近,视线保持与她平齐。他的目光非常严肃认真:“不许轻看自己,从始至终,你在我这里是无价珍宝。”
唐唯下意识往后一仰,后腰抵在栏杆上。
阳台上冷风阵阵,她的脸颊却滚烫无比。陆宴的身躯朝她慢慢压过来,她避无可避,直接拿手抵住他的胸膛,小声问:“问你个问题。”
“嗯。”
“在傻子唐唯被全网黑时,你在做什么,为什么那时候你没有站出来帮她说过任何话,做过任何事?”唐唯疑惑很久了,这也是她一直好奇的。她语气一顿,又问,“你喜欢傻子唐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为什么喜欢她?”
仿佛被揭开一层疤,陆宴敛着眉,半晌没说话。
唐唯见他一副不愿回答的样子,推开他,从他的桎梏中离开。她吸了一口气,又说:“你怎么一副很伤神的样子,难道傻子唐唯还欺负过你不成?”
恰好唐唯的手机响了,她一边掏手机一边说:“不愿说就算了,我去接电话。”
目送她握着手机离开,陆宴才叹了口气。
……
唐唯接到柳导的电话,对方想让她和谭玲合唱《上海明月》的主题曲《海上月》。这首歌的难度很高,中间有一段戏腔很美,导演想请她唱。
柳导很快把歌词和伴奏发过来。她迅速看了一遍歌词,又戴着耳机听了下音乐,觉得确实不错。尤其是那段戏腔,哀怨婉转,很戳人。
她看着歌词,哼着悲情的音乐,忽然就想到了陆宴。她抬眼看向还站在阳台上吹风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他的背影有些孤寂,有些可怜。
唐唯看出他不开心,便轻手轻脚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问:“刚才柳导给我发了《上海明月》主题曲,曲子和词都不错,你想听吗?我可以试着唱给你听。”
陆宴脸上依然看不出情绪,反问:“可以去你房间?”
“可以。”唐唯呼出一口气,小声嘀咕,“反正你也没少去我房间蹭觉睡。”
陆宴的情绪终于有了波动,伸手过去揉她的小脑袋,轻声笑道:“你很委屈?”
“那倒没有,反正我已经习惯你的厚脸皮。”唐唯扯着他的衬衣袖子,拽着他去了楼上房间。
上了楼,远离记者宾客,总算清静了些。
唐唯想先去卸妆洗漱,然后清清爽爽地出来给陆宴唱主题是,顺便让他指正给建议。可她出来后发现,他已经倒在她床上睡着了。
她蹲在床边,叫了他两声,他睡得很沉,怎么也不醒。
唐唯伸手去拍他脸,掌心灼热。她察觉不到对劲,立刻捧着他的脸,拿自己额头去贴他的额头,感受到他的准确体温,她惊呼出声:“宴宴,你发烧了!”
陆宴轻掀眼皮,咳了一声,声音有些无力,却依然抬手揉她后脑勺:“没事。”
“好烫!不行,我送你去医院!”唐唯试图拉他起来,可他一米九的身高,光是骨架的重量都不是她能负担起的。
陆宴握住她的手腕,低声说:“不用,已经去过,吃了药,无碍。”
“所以你今天一晚上都在强撑吗?如果不是吃了药昏昏沉沉想睡觉,你是不是打算一晚上都这样强撑着?”唐唯都快被他气得没脾气了,揪住他的耳朵教育,“你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你冷的时候不说冷,生病了也不说难受,你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
药物作用,陆宴昏昏欲睡。他听见唐唯的话,懒洋洋道:“唐唯,你不是我的长辈,别用这种语气同我说话。”
“都这时候了,你居然还在意辈分!陆宴,你到底会不会爱惜自己?”
唐唯一边教育他,一边替他脱鞋脱衣服,扯过棉被给他盖上。她怕他冻着,将被子边沿给他压得严严实实。
陆宴不再说话,嘴角扯出一抹弧度。
只听唐唯又开始嘀咕:“你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