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敏刚刚考完回寝室,林绒和黄柠下午考试,所以她打算一个人去图书馆复习。
因为在寝室,有舟卓染在复习不进去。
她老是在寝室里,不是聊八卦,就是放电影,还不带耳机,可讨人厌了。
裴敏整理好包,刚想走,就听到室友问舟卓染,“你和江霁年到底什么时候分的手啊,什么原因一直不肯说,我们都好好奇哦。”
舟卓染似乎已经放下了,她无所谓地画着眉毛,“你们不是知道他什么德性,有一个女朋友超过三个月吗,不是都无不例外分了,什么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什么时候啊,我听人说你俩公开分手之前,林绒就和江霁年有所接触了,她不会真的撬你墙角了。”室友笑着说。
舟卓染冷笑,“她哪有那个本事,我们早就在他实习回来那天晚上就分了。”
“哦,这么早啊?”室友没有接触到八卦,失落地各做各事了。
裴敏也离开了寝室,她想了想,那次实习回来就分了吗?
确实,实习的时候林绒和江霁年完全不熟的样子。
……
图书馆。
所幸还有一个角落的小位置,裴敏连忙趁着同学去吃午饭占了。
她最近减肥,早饭吃得晚,中饭不饿也就懒得吃了。
没看一会儿,一个菠萝包和牛奶就放到了她桌上。
裴敏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她敷衍地说,“拿走。”
“你中饭没吃,饿坏了对胃不好。”正好她对面还有个位置,所以顾启悠就坐下了。
裴敏无视了他。
顾启悠见她不赶自己走,也就没再说废话了,至于她不想吃,就放那里,他也不可能强迫。
两人在图书馆待了一个下午。
裴敏一直看着书,顾启悠看着手机,时不时看她,没有给她压力。
这里是公共场合,裴敏也没权利让他走,回寝室又复习不进去,他不开口说话,她也就没把他当人看。
复习完,裴敏没拿那个菠萝包和凉掉的牛奶,背起包就走了。
顾启悠将东西带走,也起身和她出门,“要一起吃晚饭吗?”
“我约了人。”裴敏要去接考完试的林绒和黄柠,哪有空理他。
“那明天见。”顾启悠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他知道适可而止四个字。
他走后,裴敏就去了教学楼。
……
林绒和黄柠考完,刚走出教室,就看到了裴敏,直接给两人来了个大拥抱。
“考的怎么样?”裴敏笑着问。
林绒,“还行。”
黄柠整个哀嚎,“我不行啊,背的题一个没考,那种太长没背熟的一考一个准,完了我不会要挂科,明年重修吧,我都大四了啊啊啊啊。”
“别急,调整好心态,还有接下来几门,考过就算了。”裴敏安慰,说是晚上要请客她们去吃饭。
林绒下意识翻了下手机,没看到江霁年发来的任何信息,她想了想,发过去一条,【我考完了,晚上……一起吗?】
等了一会。
江:【晚点来找你。】
林绒想那她就和黄柠她们一起去吃,吃完回寝室等他。
她们在面馆等面时,林绒刷到了微信群里男生的聊天记录。
李戮:【我靠,江哥背着我私会年轻帅气的小奶狗了?】
赵俭俊:【是背着咱,心里突然油生一股酸涩。】
李戮:【终究是旧人哭,新人笑。】
顾启悠:【再调侃下去,是想挨抽?】
赵俭俊:【不提了不提了,咱三的泡面都糊了,赶紧吃。】
林绒放下筷子,问了句,【谁啊?】
虽然不是女生,但自从交往之后,他很少因为别人把她晾在一旁。
李戮:【不知道谁啊,就一穿着浅蓝色牛仔的小男生。】
她瞬间没了胃口。
“怎么了绒,你的脸色这么差?”黄柠的面刚好上来了,倒着辣椒的时候看到她愣在那里。
裴敏嗦了口面,抬眸看她,“不会是别的女生找江哥了?”
因为林绒平时情绪是很淡的一个人,只有在江霁年的事情上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变化。
“不是,吃吧。”林绒回过神,心不在焉地吃着面,但是却食不甘味。
她也没吃多少,还剩一半多就和黄柠回寝室了。
林绒在寝室里坐立不安,她觉得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刚刚几天前在灵隐寺踫到了对方,对方也跟黄柠打听了她的学校,今天江霁年就被和他那天穿着一样衣服的男生找了。
万一。
他告诉了江霁年自己的身份,那林绒这段时间的努力就毁于一旦。
她仿佛在等老天爷的判决,无能为力。
坐在书桌前发呆了一个小时,江霁年打来了微信通话,没聊两句就挂了。
林绒连妆都没补,就急匆匆下楼去找他了。
因为走得过急,在楼道上磕了一下。
膝盖上瞬间乌青了一块,不过林绒根本没感觉到半点。
她跑下楼,在女生宿舍楼下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后,直接跑到了他的怀里,一声不吭。
江霁年没注意到她受伤了,只是下意识没推开,习以为常她的粘人,眉眼含着不羁的笑意,“这么想我吗?”
林绒在他怀里平复了下情绪,这个怀抱也是试探,如果他知道了她的身份,应该不会是这种态度。
不过,他的心思,她摸不准。
林绒抬眸,认真地一字一句,“中午来找你的男生是谁?”
江霁年没什么情绪地将她头发拂到耳后,半笑不笑,“女生就算了,男生也介意?”
林绒当然不是介意这个,她揑紧了他的外套,声音都哑了,“我说认真的,你别开玩笑。”
半响,江霁年的笑意淡下,收敛了散漫痞劲儿,“你是说那个浅蓝牛仔的男生?”
“嗯。”林绒直勾勾盯着他,看似平静,实际上心跳早就大的盖过耳膜。
仿佛故意吊胃口,连话也分两段。
见她真的快生气,江霁年轻飘飘缓声,撂下一句,“我表弟。”
“真的吗?”林绒虽然松了口气,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想见他,下次喊他出来。”江霁年没有半分遮掩地坦然直白。
让林绒格外安心,她重新投入他怀中,“不用了。”
她心里松了口气,真的不是他,她的身份没有被他知道就好,虚惊一场。
这时,江霁年才注意到她的膝盖,然后无表情地推开了她,扬了扬眉稍,“在这等我五分钟。”
“哦。”林绒不知道他去干嘛,但是她的重担终于放下了。
天知道她从吃饭到现在,整个人都浑浑噩噩,仿佛天塌下来了一样难受。
临走前,他还把外套给了她,林绒没穿什么就跑下楼,本来穿的少,现在有他外套就不那么冷了。
等了五分钟不到,他就回来了。
林绒看着他买回来的药膏,学校里没有,肯定是跑出去附近的药店买的,也没开车,路程也不近,看样子是跑着去的。
但是却没有一点气遄吁吁。
他,体质还蛮好的。
江霁年把包装拆了,放在阶梯上,让她垫着坐下,然后半蹲在她身前,看了会儿膝盖,“需要揉,你忍着。”
“好。”林绒看着他目不转睛的专注,尾音也带着一丝甜意。
在他踫到膝盖乌青的时候,她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他并不算很温柔,但应该是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了,毕竟男生和女生的感知力还是不一样的。
林绒在他上完药后,给了面子地淡笑,“这个药效还蛮好的。”
然后江霁年让林绒把药膏带回寝室了。
林绒把外套还给他上楼后,江霁年并没有立刻离开。
他站在路灯下抽了会儿烟,目光掠过她寝室的阳台,想到了今天中午的事——
男生说完那番话后,见他停了步伐,就开始自我介绍说他是林绒的前男友段临,“或许我们可以找个地方私下聊,你觉得呢?”
然后两人去了无人的角落,江霁年当时没说话,就听着他一个人自说自话。
看上去没有一点波澜。
段临看着他的反应心里有点没底,但还是把该说的都说了,包括林绒当初是怎么倒追他的。
结果,江霁年就轻描淡写了一句,“说完了?”
段临把握不住他的心思,“我说了这么多,就是希望你不要和我一样重蹈覆辙,被她欺骗感情。”
“难道不是想报复她?”江霁年也是个人精,不是随便能利用的,何况欺骗。
段临被揭穿心思,有一丝的窘迫,“什么意思。”
“是你经受不住考验,女朋友没了,她也从没喜欢过你,所以你告诉我这些不是为了报复吗?”江霁年一针见血地缓声。
“你早就知道了?”段临略微惊讶地看着他。
江霁年没有回答,也没有承认。
“那我还挺佩服你的,心甘情愿被她玩弄感情吗,我做不到你这样的大度。”段临冷声说。
“那你说说想怎么办?”江霁年云淡风轻地掸了下烟。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当然是让她在学校里名声扫地,才能解气。”段临握紧了手心,嚙着后槽牙一字一句。
江霁年一脸懒散地靠着墙壁,气定神闲,“知道了。”
……
男寝。
江霁年回来时,就遭到了室友的频频追问。
“中午那个男生是谁啊,情敌?”李戮上下打量了下他,没发现有伤应该不是干架了。
“表弟。”一套说辞。
“不像啊,你们隔代遗传的?”赵俭俊自认为很有幽默感地笑。
“人都长得帅,跟你似的肯定没有血缘关系了。”李戮挑眉。
“真的是表弟,下次约出来一块吃饭。”顾启悠一眼看穿,那气氛怎么也不和谐,就快把对方用眼神杀死了。
“他怕生。”江霁年轻嗤一声,就去冲澡了。
顾启悠也不再追问,他不想说总有原因。
“江哥怎么了,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不爽,但刚刚不是去见绒妹了?”李戮疑惑,平时回来都是一副爷在恋爱中勿扰的表情的。
今天,不对劲。
顾启悠意味深长,“可能是在吃某人的醋,却无处发泻。”
“江哥吃醋还需要忍?”赵俭俊也搞不懂,江霁年这种复杂的男生。
“你不懂,舍不得发脾气呗。”顾启悠随口一说。
这话显然是指林绒。
不过顾启悠有预感,那个蓝牛仔的男生好日子到头了,敢到太岁头上动土,还自己送上门不整他整谁。
江霁年冲完澡出来,手机有微信提示。
他把毛巾扔到桌上,捞起手机,眼梢的水渍滴到屏幕上,被他用拇指嚓去。
林绒发了一张膝盖的图过来,【乌青好像快没了^_^】
江霁年盯了一会,懒洋洋敲了几个字过去,【按时用药。】
林绒仿佛在等着他回一样,几乎立马就回过来了,【嗯,你刚刚在干嘛?】
她今天似乎特别粘人,江霁年就淡淡回了两个字,【洗澡。】
林绒那边仿佛沉默了一下,似乎没想话题往少儿不宜的方向发展,【那你要娷了吗?】
江:【还早。】
林绒给他分享了一则娷前笑话,【考试期间,劳逸结合。】
她以为江霁年在复习,他看完她的分享,嘴角轻微扬起,心里那股不悦的劲儿很神奇地被她抚平。
“还是绒妹会哄人,看,又是平时的江哥了。”李戮给对面的赵俭俊扔了个枕头,调侃道。
赵俭俊白了他一眼,就你他妈这么喜欢吃狗粮,还是自个儿凑上去。
快关灯的时候,两人才聊完,江霁年发了两个字,【晚安。】
林绒:【嗯,晚安好梦。】
江霁年无意间点到了手机的相册,相册的第三张照片,是一张手机界面的微信新信息弹出截图,内容是——
舟卓染:林,鉴情进行得顺利吗,你和江霁年近况和我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