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珞锦看的心惊肉跳,她看着姜佑听完她说的话后怒极,忽的又轻笑,正是这样反常的状态,让她觉得不安。
姜佑确实不高兴。
她愿意终生孤身一人,也不愿留在他身边。
“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真不愿意留在朕身边?”
齐珞锦觉得她该说的话都已经说过了,也不惧再说一遍,可姜佑懒懒的看她,她莫名不敢再说一遍。可她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儿这步,如何能轻易放弃。
他说话时柔声细语,但分明暗含威胁,她不愿在这时激怒他,便斟酌着言辞。
“我虽是齐国公主,可从未享过一天公主的好处,反倒因为身份,又不受宠,常常被人作践欺辱。代嫁姜国,第一日我便想着逃,被你抓回做了皇后,原是不情不愿。可你对我很好,姜佑,我们两情相悦时,是珞锦今生过的最幸福的日子。”一番话言辞恳切,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泪水涟涟,“可在我有了遂儿后,才知你对我那么好,是因为昭和幼年救你的情分。如今昭和留在你身边,你不顾我意愿让我假死,和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日日不得相见,我如何能熬下去。如今你佳人在侧,姜遂过的也极好,我再留在皇宫算什么,放了我去吧。你实在不放心,我断了这三千烦恼丝做姑子去。”
姜佑神情不变,看她抿着苍白的唇。
“说完了?”
自然没有。
除了这些,还有委屈,不屑。
他对幼年时的情谊念念不忘,让她被他宠着的时候,误以为他真对她生了爱意。可见他也是个死脑筋,幼年喜欢上一个人,年纪大了还是那般固执,现在找回了昭和,对她又不屑一顾又不愿痛快丢手,平白折腾她。
心里再怎么嘀咕,她嘴上只能道:“说完了。”
这大抵就是权力两字的最大魅力。
齐珞锦正等着他对她的话心生感触,大手一挥放过她时,他却捏住她的肩膀,把她抱在怀里,耳鬓厮磨。
“没心肝儿的小东西,朕特意给你时间,让你来外面散散心,没成想,你的心竟越散越野了。”
“你一早就知道我的行踪?”
“朕给了你两个暗卫。”
言下之意就是承认了,齐珞锦只觉得心中凉飕飕的,她自以为的自由不过是个笑话,她从来都没有逃出过他的手掌心。
“难怪我逃出来后城内没有半点戒严的迹象,我却怎么都出不了城。难怪你能够忽然找到我,难怪……”她巴巴的抓住他的手,宛若抓住最后一丝希望,“你应该也腻了,放了我。”
“珞锦——”他喊了一声后,说,“这名儿不适合你,朕觉得狸奴不错,像极了你现在的模样。狸奴,日后乖乖跟在朕身边,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狸奴。
她一国公主,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个会叫嚣的扁毛畜生,何其羞辱。
她也曾闻言过别人唤作狸奴的,但那都是病弱的孩儿,起贱名儿好养活,她又何须这样的小名儿,他笑语晏晏,目光却没有丝毫温度,冷的像一块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