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佑忽笑了笑,那笑意不及眼底,倒有阵阵刺骨冰寒。
“她哪是误打误撞,分明是知道那布庄留有后门。”
秋月报了许多句,他竟捡着这句回了,她忙道:“娘娘初来乍到,怎会知道?”
姜佑并未多言,他命人打探了齐珞锦曾在齐国的日子,她常常出宫,对市井之事知道的和平常百姓恐怕一般无二,布庄为了妇人进出方便,多留有后门,她知道也不奇怪。
生产后她整日郁郁,一日比一日憔悴,他恐她伤心,又看她精神不大好,吩咐不必拘着她。
她倒好,身子才好,心心念念着逃。
思及此,当下脸上的笑又冷了几分。
脚下还跪着三人,形容惨淡,额上还有磕头时流出的血,他随口道:“念是初犯,一人领三十板子,罚半年俸,滚吧。”
这惩罚对比皇上往日的手段,着实算不得重,甚至要好得多,但打板子须得扒了衣裳,女儿家的清白也算是毁了。秋月眼眶一酸,三人磕头后恭敬退了出去,姜佑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殿内又一片寂静。
“奉厚,你说,朕对她还不够好吗?为何她不愿留在朕身边?”
奉厚是李公公的字,他是侍候的老人了,不像别的人那般惧怕姜佑,听出主子心中自有沟壑,于是说:“娘娘忽然失了皇后身份,亲生孩儿又被抱走,伤心在所难免,时日久了,娘娘定会明白皇上的一片苦心。”
“她坐在皇后的位置上便是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齐国可没人愿意护着她,加上幼时昭和于朕有救命之恩,于情于理,皇后之位她都坐不得,假死已是朕能为她做的最好打算了。遂儿虽不养在她膝下,朕隔几日便会抱去给她看看,朕煞费苦心,她却未必在乎。”姜佑嘴角扯出弧度,“真要在意孩儿,不会在朕敲打她后,还决意逃离。”
那位铁了心要自由,瞧那模样,对皇上和皇长子似乎没有半点留恋,真真是心如坚铁。
但伴君如伴虎,他看得明白,却不能多说。
“怎么着也逃不出皇上的五指山不是。”
姜佑扫过他,目光锋利,但看得出心情不错。
“她总闷在府中,身子总养不好,且让她养养吧,朕总听着太医说她忧思过重,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走,朕去瞧瞧昭和。”
李公公原要安排坐轿,姜佑想散散心,一路走到了景仁宫,景仁宫上下都在殿外迎着他。
齐昭和身如拂柳,盈盈拜下,姜佑上前两步,一把扶住她。
“娇娇,不必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