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他抓起我的手,看见我手腕上的伤痕,深深地拧起眉头。
我抽回手,说:“没事。”
陆时闻直起身子,对医生说:“医生,她的家人不在,我是她朋友。”
我看向外面。
门外的戴小姗有些紧张:“小烟,是我叫他来的。”
这不奇怪,我和陆时闻关系近的那几个月,他可靠的形象已经在戴小姗心里根深蒂固了。
我点点头,站起身出去了。
“童年的阴影是她抑郁症的根因,以及后面加重病情的执念——一份长久不变的爱情,可能也是这份阴影的延伸。”
“而一段失败的感情,则是这次病发的诱因,病人表现出来的超乎寻常的冷静,也是病症的一种显现……”
……
门彻底合上,后面的话我听不到了。
明明医生在和别人谈论我有些私密的情感,但我这样听着,竟然都没觉得有什么尴尬。
医院的走廊里,我垂下眼,漠然地看着眼前的光中,有细碎的毛绒浮动。
戴小姗坐在我旁边,呼吸很轻。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时闻出来了,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
我刚与他目光相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个人打断了。tຊ
一双大手捏住我的肩膀,很疼。
我看见楚砚南的脸,又奇怪地看向陆时闻。
陆时闻点了点头:“是我叫他来的。”
我转正头,看见楚砚南那双通红的眼睛。
他低声质问我,声音很沉,直接压到我心上。
“颜烟,你到底有没有心,这么严重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楚砚南的手也随之下移,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腕,还是很疼。
我看着楚砚南略显憔悴的脸,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他好像也被失恋折磨。
我垂着眼,有些漠然地想着。
可能是终于接受了这种无休止的三角关系,谁也无法获得幸福。
我终于学会释怀。
其实楚砚南感觉到心慌也正常,毕竟我在他面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我没有什么开口的欲望,只是强硬地拉下他的抓着我手腕的手。
可他抓得很紧,根本扯不开,我的手腕也阵阵发疼。
但再相爱的人都有可能因为某些事情分开,更何况我和楚砚南。
很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握住了我的。
陆时闻修长的手开始用力,一根一根、不容抗拒地,把楚砚南的手给掰开了。
“颜烟。”陆时闻挡在我的身前,叫我的名字。
我抬起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说:“你先去拿药,有些事我来处理。”
我应声,拿着自己的病历单和戴小姗一块去了药房。
……
楚砚南的目光黏在颜烟离开的背影上,就算女人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他仍然长久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你知道她想要什么吗?”
直到陆时闻说话,他好似被抽离的魂魄才缓缓归位。
楚砚南的目光有些空茫,嘴角却拉起一丝嘲讽的笑:“你以为你是谁,能替颜烟来问这个问题。”
陆时闻面无表情,直接出拳往楚砚南脸上一挥。
楚砚南有反应的机会,但没躲,挨了一拳后靠在墙上,抹了一下嘴角的血。
陆时闻呼吸加重,伸出手,压在楚砚南的肩膀上,往下按了按。
他的语调也低下去。
“你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和她相处的时间比我跟她要长很多倍。”
“你说她感受到过你的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