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过徐凤香，方潼心情舒畅，第二天难得起了个大早。
不过也没有打算去上工，纯粹是好奇徐凤香的情况，想起来听点八卦凑热闹。
大队里早上和中午出工前都会在保管室这边集合。
村里很少有人家有钟表，大家都是听公鸡叫起床，洗漱过就来集合点等大队长来，一般都会早到。
知青宿舍就在保管室的二楼，方潼通常会嫌弃楼下院里聊天的人早上吵她睡觉，不过今天倒是没有。
一大早醒来就听到窗户底下似乎是在谈论徐凤香，好奇直接赶跑了睡意。
方潼刚一下楼，就听到了夏欣惊叹的声音。
“铃语！你今天竟然起了！快来，今天你麦粥能喝到热的了。”
夏欣兴致昂扬地招她过去，方潼在后院水缸边洗漱完，就分到了自己的那碗麦粥。
贺怀和贺明凑到她身边，“燕子，听说了吗？昨晚村里闹鬼了。”
方潼看他俩眼睛亮晶晶的，说着闹鬼显然不是害怕，完全是兴奋占的多，就知道自己这两个摸鱼好队友也是八卦爱好者。
“详细说说。”
方潼呷了一口麦粥，贼兮兮地凑过去与他们交头接耳。
两人显然已经去前院集合点吸收了一波情报，此时如数家珍地跟燕铃ᴊsɢ语分享。
贺怀：“就是徐凤香家里，昨天晚上她叫得全村的听见了。”
贺明：“她两个儿子听到声音出来，就看见她昏在房门口，弄醒后说是看见了鬼。女鬼，眼睛血红！舌头这么长——”
“哇，真的假的。”方潼看着他们夸张的比划，配合地感叹出声。
她鬼头套的舌头，被宣传出了三倍的效果。
贺怀：“村里都说呢，舌头长那是吊死鬼，那徐凤香的大儿媳妇刘小玉，就是这么死的。”
“嗯？是怎么回事？”
方潼完全没想到鬼的身份会误打误撞和人对上了。
这要是被安在别人头上，对死者也太不尊重了，连忙向他们询问。
贺明：“据说刘小玉嫁进他们家就没少被婆婆欺负，怀孩子的时候，徐凤香更是满村和人说看见她在镇上和一个男的拉扯，怀疑她怀的是野种。
“刘小玉受不了这侮辱，当晚就在屋里上吊了，一尸两命。村里也没人敢再嫁女儿到他们家了。”
贺怀：“徐凤香平时就嘴碎，编排这个编排那个的，最近又在村里造人黄谣，大家都说刘小玉的鬼魂是被刺激到了，才出来的。”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方潼听了有一些替她难过。如果是这样，那么就当替刘小玉一起出气了，也没有什么不好。
不过贺怀说的倒是委婉，什么造人黄谣，不就是造我的黄谣吗，还体贴地没有讲出来让自己知道。
他们看徐凤香倒霉这么开心，也许也有替她出气的心理。
贺明：“徐凤香今天就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了，上工也让儿子请了假不来了。估计是能老实点了。”
王勇本来是来催他们，听着听着就不走了，此时也跟着义愤填膺地道：
“害了别人的命不知道收敛，自己的命有危险了才开始害怕。
“小燕同志你放心，要是徐凤香还敢造你和厉司琛同志的谣言，我第一个帮你骂她，我们知青点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贺怀和贺明都沉默了，他们特地糊弄过去这事没说，没想到王勇这个没脑子的家伙直接给说破了。
“好呀，那我先谢谢你们了。”
方潼爽快地应下，没有一点不自在的样子，随即对贺怀和贺明两人眨眨眼。
“……你知道啊？”贺怀和贺明无语片刻，生气，白瞎了他们为数不多的体贴心思。
方潼心情极好：“嘿嘿，可不是，不然我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在楼上就听见聊她的声音了，下来凑个热闹。”
*
厉司琛的房间这次来多了挺多东西，木质的桌椅、碗筷，藤编的筐和篮子。
手工痕迹很重，都不是特别精美，看出来做的人并不专业，但也都像模像样的。
之前来的几次厉司琛这屋子里，除了床就没有什么家具，一些杂物也都是直接放置在角落，像是一点不关心住得好不好。
而现在屋里摆了桌椅，桌上甚至用木碗盛了几朵小花养在水里。
杂物也被规整地放进几个藤筐，收纳得很整齐。
棉被看着很旧但能知道时常晒过，很薄但是干净柔软。
桌上有块新毛巾，白白净净的肉粉色，也像是特地买给她的。
处处透着讨好与用心。
方潼卷在他被子里，边打量边在心里吐槽他闷骚，就这昨天还跟她说别再去找他，明明就是很想她来。
真是口嫌体正直，一会儿要好好欺负他，让他知道心口不一的下场。
这边方潼还在yy一些不好的东西，那边厉司琛已经下工。
他带着一丝疲惫走进院子，摸出藏在衣服内袋里的小方块看了一眼，又抿着嘴笑了。
虽然昨天被方潼调戏了，问他为什么随身携带，但他还是没能把它留在家里，就是想要带着。
这个小东西像一个甜蜜无比的承诺。方潼说要来，就让他每天都过得有期待。
再也不像从前那样了，从前每天都是一样的，像是整个世界都没有颜色。
厉司琛推开房门，顿在原地。
房间里方潼无比自然地窝在他的被子里，听到动静抬头看过来，对他随意地扬扬手，灿烂一笑：“回来啦？”
“你怎么在……”厉司琛问到一半，还去确认外面，天确实还亮着。
而方潼竟然这么大胆地在这个时间就来找他，他急忙关上了房门。
“不是说要来找你吗？今天上午没逃过，被夏欣抓去上工了，下午就请了假。”
方潼不急不慢地解释，没有一点自己吓到人了的自觉，偷情偷得无比理直气壮。
“我留了纸条说不舒服要早点睡，不和知青点的人一起吃晚饭了，今晚还有好久，我都是你的哦。
“欢迎我吗？”
厉司琛脸红红的笑起来，眼睛很亮，“嗯，欢迎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