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大雨已经停了,暴雨过后,夜间的空气凉快了很多,还带着一点初秋的寒意,只是穿着短袖站在门前是有些冷的。
季秋裳搓了搓手臂,看着夜色里的别墅,有些犹豫。
她想回家。
傅时砚吃完没多久就接了一个电话,人又跑上楼了。
这个点还在工作,看似身居高位,其实很辛苦。
季秋裳去车库走了一圈,有辆车,她可以开一辆回去。
正当她想着怎么开口的时候,傅时砚已经出来了。
“想回去?”
这人大概是练了什么火眼金睛。
季秋裳:“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
傅时砚:“住这吧,明天我也要去公司。”
季秋裳的脑袋有那么一瞬间卡住了,随后结结巴巴地说道:“住……住这儿?”
傅时砚:“你不愿意?”
带她来这里,不仅仅是为了试穿那身宴会的礼服,还是为了让她熟悉一下环境。
早晚都要搬过来的。
季秋裳摇摇头,又点点头 ,又摇摇头:“我……我认床。”
傅时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看你刚才睡得挺熟悉的。”
季秋裳还是觉得别扭:“我会开车,自己开车回去就行,你要是累了就先休息吧,而且我住的地方离公司比较近。”
君悦湖相对来说,远了不少。
傅时砚慢慢地收起笑,又变回了那副严肃的老头模样,他从柜子上拿过钥匙,平静地说道:“太晚了,我送你。”
说着不由分说地上了最近的一辆车。
季秋裳跑回客厅拿了包,生怕他反悔,以最快的速度坐上了副驾驶。
虽然觉得领导好像生气了,但是让她住在这里真的太别扭了,一点也不习惯,她会一整夜都睡不着的,影响明天上班的状态就不好了。
一路上一言不发,傅时砚安静的好像真的只是一个司机,要不是车子里还放着一点轻音乐,这种诡异的气氛大概会让她忍不住跳下车。
车子停在楼下,季秋裳从车上下来,还没来得及说拜拜呢,人家就走了。
她看着远去的车屁股,忍不住嘀咕:“这就生气了?不会给我穿小鞋吧。”
走了两步,又忍不住自言自语:“不是,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没有一点已婚觉悟的季秋裳一直到睡觉都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周一上班开始,整个项目组都进入了一种超级忙碌的模式,前期的工作比想象中要复杂的多,而且对方改动了方案,就是在车上傅时砚给季秋裳看的那个新的策划。
改动的地方不多,但是投入到设计中却是有很多需要调整的地方。
就这么忙了两天,下班前季秋裳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直到傅时砚的助理给她打电话,她才想起来,有个慈善晚会需要跟傅时砚一起参加来着。
一说到慈善晚会,就会想起别墅里发生的事情。
季秋裳收拾了一下手里的东西,就准备关机走人了。
蔡玲打了个哈欠,疑惑:“糖糖,你准备下班了吗?”
季秋裳:“家里有点事儿,我需要先回去一趟,等事情办完了,我再回来,肯定不会耽误的。”
蔡玲摆摆手:“那你路上慢点,我也差不多快结束了。”
收拾完东西刚到路边,原本打算坐地铁回去的,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了面前,窗户降下来,露出傅时砚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上车。”
季秋裳下意识地看向四周,这可是在公司附近。
好在大家最近都在加班,这个点走的人不多,她捂着半边脸,跟做贼一样地爬上车,迅速地关上了门。
傅时砚看着她,气不tຊ打一处来。
“我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季秋裳:“啊?”
司机开动车子,全当什么都没听到。
傅时砚:“你那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知道的以为你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季秋裳讪讪地笑了声:“傅总,我这不是在维护你的身份。”
傅时砚冷笑了一声,没理她,
季秋裳:“我衣服没带出来,还在家里,我先回去……换个衣服?”
其实要不是助理给她打电话,这事儿她压根没想起来,脑子里装的都是程序和代码。
幸好慈善晚会没这么早开始。
傅时砚虽然没说话,但司机还是很懂地开进了小区,停在了地下车库。
季秋裳动作迅速地下了车,以最快的速度回家洗澡换衣服化妆。
没来得及找造型师打理,她就自己简单地化了一个淡妆,将头发全都挽起来,配了一个木簪。
这个造型在别墅的时候试过,挺适合这身衣服的。
傅时砚倒是有耐心,没有跟着上楼,就在车子里等着她。
尽管在别墅的时候已经看过她穿这身衣服,可再次见到,傅时砚的眼神还是忍不住落在她的身上。
今日的季秋裳跟那天不同,淡妆之下,原本就明艳的面庞更是夺目,修长白皙的脖颈一览无余。
清冷矜贵,还透着一股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淡漠。
傅时砚的目光落在对方空无一物的脖子上,突然弯腰从座位中间的储物柜里拿出来一个盒子。
盒子打开是一串精巧的项链。
项链不是很大,造型小巧,细细的链子上坠着一枚梅花造型的挂坠,中间点缀着红宝石。
傅时砚将项链给拧开,低声道:“转过去。”
季秋裳看了一眼,没问,照做了。
一只手从身后穿过来,绕过脖子,冰凉凉的项链落在脖子上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脖子后面的手掌却是温热的。
车里昏暗,项链的扣子很小,傅时砚的身体靠的近了些。
男人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很清雅,闻起来跟他这个人一样,透着一股子距离感,又偏忍不住要凑近了,再多闻几下,好确认到底是什么味道。
季秋裳:“你这香水味倒是挺独特的。”
傅时砚:“喜欢?”
傅时砚离得太近了,问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几乎就在耳边,热气喷洒在脖子间让她脊背都窜起一阵酥麻的感觉。
很怪异。
季秋裳没回答,只是问道:“你戴好了没有?”
傅时砚松开手:“好了。”
车子上没镜子,她也不知道带上去是什么模样,只是能感觉到身边男人过于关注的眼神。
季秋裳摸了摸脖子:“不好看吗?”
怎么盯着看这么久。
傅时砚坐直了身体,理了理衣袖,声音带着克制和压抑,漫不经心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