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这偌大的超V包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空旷,死寂。
“我可以不再追究三年前你撞伤可欣逃逸的事情,以后滚出京北!”
哈?!
南鸢的眼底闪过一抹讶然之色。
妈妈留给她的项链,竟然对陆慕言这么重要?
“你说话算话?”
陆慕言眉心紧锁,耐性已然被消耗殆尽。
“可我要的却不是这个。”
“别太过分!”陆慕言声线冰冷。
“如果陆先生想知道这条项链的来历,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见。”
声音很轻,带着馨香的热气喷在他的脸上,他眼底翻腾的怒意再度化作燎原大火。
他唇边泛起冷笑,手腕微抬,托着她的脸颊,沉声道:“陆太太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这是我唯一的条件!”
此刻,她整个人莫名的兴奋。
若沈梦溪知道她陆太太的位置被她抢走,不知道会不会发狂!
无数次,当沈梦溪跟赵如思用那种高高在上,充满蔑视的眼神咒骂妈妈是狐狸精,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她就恨。
明明是沈逸隐瞒了妈妈已经结婚有家室的事实,凭什么要妈妈承受别人的白眼跟唾骂?
想到她也可以用轻蔑的眼神,在将来的某一天狠狠羞辱沈梦溪,让赵如思痛苦,她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陆慕言幽邃的眼瞳里,厌恶更甚。
除了沈梦溪,她是第二个跟他谈条件的人!
“陆先生是京北无人敢得罪的人物!向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此刻,你一定觉得自己会查清楚这条项链的来历!可惜,知道这条项链来历的人,除了我,剩下的那个……”
心口处,如被重锤敲击。
想到妈妈那张笑的温柔的黑白照,她的声音哽咽:“三年前便去世了!”
陆慕言瞳眸收紧,眼底多了一抹复杂。
“我是一个坐过牢的女人,什么腌臜阴暗的东西,我没有见过?这条项链对陆先生很重要,若陆先生想要通过自己的方法去弄清楚来历,那我会毫不犹豫的毁掉!不仅仅是项链,还有我!”
她的神色异常认真,陆慕言内心是震撼的。
他丝毫不怀疑,她说到做到!
“其实,以陆先生的能力,一定可以让婚姻系统内查不到你的真实婚姻状况,又能保证婚姻登记的合法性!
我也不贪心,一年时间!一年后,你我自动解除婚姻关系,我绝对不会纠缠!
毕竟,当初将我送进监狱,让我在监狱生不如死的人,是你!”
她笑的嘲弄,抬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上。
陆慕言陷入沉思。
那天她在墓地哭的撕心裂肺,与沈家定然结了很深的仇。
今天主动找上门,应该就是想要勾搭上他。
若她真有本事能借他的势,既报了自己的仇,又能帮他摆脱沈家的这门婚约,还能让他知道项链的来历,于他也是有利的。
发现他的眼神不再冷锐,她踮起脚尖,贴着他的耳畔,巧笑嫣然的启唇。
“未婚夫,明早见!”
明明笑得缱绻,走的时候却没有半点不舍。
包间的门打开,又重新关上。
她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不见,整个人宛若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险些摔在地上。
翌日早上,黎梦挺担心的看着正在化妆的南鸢。
“你真的决定了?”
“嗯!”
南鸢之前背着她去见陆慕言,她就已经很胆战心惊,现在听说她竟然要跟陆慕言结婚,黎梦觉得要么她在梦里,要么就是南鸢疯了。
“怎么样?”南鸢抿了抿唇,问。
黎梦一直知道南鸢长的美,如今日这般妆容明媚,还是震撼到了她。
“小鸢,陆慕言很可怕!如果不是他,你这三年怎么会受这么多苦?”黎梦莫名不安。
“梦梦,你说,一年时间让他爱上我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半个月,她查了很多。
陆慕言跟沈梦溪在陆可欣车祸之前并没有交集,毕竟两家就不在一tຊ个阶层上。
所以,他们之间一定有着什么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黎梦拉住她的手,不掩关切。
“我真的怕你再受到伤害。其实,报仇的方法很多,没有必要搭上你自己啊!”
气氛很沉闷。
南鸢目光飘忽,脑子里快速闪过无数的画面。
有沈梦溪欺负她,骂她是老狐狸精生下的贱人!
有赵如思带人甩妈妈巴掌,泼红油漆的!
有她跪求沈逸救救妈妈,但沈逸却借由这件事逼着她为沈梦溪顶罪的!
还有三年监狱里,那些拳头如雨点落在她身上的!
最让她恶心的是,沈逸那个道貌岸然的禽兽差点就侵犯了她……
“梦梦,我既然生活在地狱,那么所有曾经伤害过我的人,又凭什么生活美满?”
她会将沈家最在意的东西,一点点的全都夺走!
要让沈逸,赵如思跪在妈妈的墓前忏悔!
至于陆家,堂堂天之骄子,娶了她这个坐过牢的女人,想来,整个陆家都会鸡飞狗跳,家无宁日。
只是想想,她就很期待。
“我交给你的项链,你一定要藏好!谁来问你,你都说不知道。”
黎梦用力点头。
另一边,陆慕言早早去了陆氏。
周白将调查到的有关南鸢的所有资料交给他。
这三年,有人打着他的旗号,让她受了很多折磨。
她无数次被送去医疗室,光病危通知就下了五次!
陆慕言眸色幽深,继续往下看。
“陆总,沈总昨天又来找我,我已经跟他说了,沈氏根本就不符合咱们这次新海岸线项目的竞标资质。但他仗着是您的未来岳父,还是想见您,与您亲自说。”
陆慕言完全没听到周白说了什么。
当他看到南鸢的减刑原因竟是在火灾中,救了女子监狱的十二个人时,他整个人是震惊的。
桌上的座机响起,周白捂着话筒,“陆总,是沈小姐。”
陆慕言的脸色铁青,声音也如同淬了冰,“告诉她我在开会。”
周白照做。
电话另一边,沈梦溪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这三年,他对她一直这样冷淡。
她以为陆太太是她的囊中之物,可他却对她越来越敷衍。
若不是有陆可欣,他怕是早就取消婚约了。
反复深呼吸,她笑着说:“周特助,那我就不打搅他了。我跟可欣聊聊天,一块吃个午饭就回去。”
周白拧眉,看向陆慕言。
陆慕言没任何指示,他只能打太极。
通话切断后,陆慕言将自己的证件交给他。
“你去一趟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