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
金鼎会所,京北最大,最奢华的销金窟。
能出入这里的,非富即贵。
南鸢穿着一身红色收腰连衣裙,腰线很高,衬得一双腿又细又长。
她妆容精致,巴掌大的瓷白小脸上,一双杏眼朦胧清冷,整个人又纯又欲。
所过之处,男人们纷纷驻足,痴迷的望着她。
南鸢仿若未曾发现那些男人对她露出的含着欲念的深沉目光,又或者她看到了,却根本就不在意。
她就像暗夜之中盛开的红色曼陀罗,妖娆,却危险。
终于,她来到了顶层超V包间。
无数道目光笔直的落在她的身上。
她脸上无波无澜,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一身矜贵的男人。
他握着一杯红酒,下颌紧绷的线条都透着冷漠。
深呼吸,抿唇,缓步向着他走去,同时暗暗打量着他。
五官深刻,剑眉星目,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像是得到了上帝的偏爱。
再加上他身上的那股如寒山雪松般清冷矜贵的气质,足以让女人迷醉。
若他没有造成她这三年的悲剧与痛苦,她或许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似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微微抬眸,眼神犀利。
南鸢落落大方的在他身边坐下。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他可以清楚的嗅到她身上清淡的馨香。
众人眼中尽是八卦。
都想知道南鸢的身份,更想知道她主动招惹了向来冷漠,不懂怜香惜玉的陆慕言,下场会有多惨!
陆慕言周身气息冷冽,瞳眸里,杀意翻腾。
这半个月,他一直在忙新海岸线项目。
刚回国,沈梦溪又tຊ明里暗里的逼婚,他心情极差,才会来这个局。
而她,如此大胆的找上门,他倒是想看看,她想做什么!
南鸢晃了晃手里的酒杯,“陆先生有时间吗?聊聊!”
“一分钟!”
陆慕言压着胸臆间激烈涌动的怒意,呷了一口酒。
南鸢皱眉。
一分钟,她语速快一些的话,确实可以说很多。
说三年前,她走投无路,为了救妈妈,不得不为沈梦溪顶罪。
真正撞了他妹妹的人,是沈梦溪,不是她!
可他这样身份的男人,不会相信。
更何况,三年时间,赵如思她们足以毁掉所有与那场车祸有关的证据。
若这次不能让他信服,下次再想接近他,就难上加难了!
她斟酌的时候,陆慕言深邃的目光也一直锁着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
她的五官无一不精致,鼻梁高挺,眼睫很长,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如此近的距离,他甚至看不到她脸上的毛孔。
明明生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却做出丧尽天良的事!
若当初她撞了可欣,没有逃逸,而是第一时间叫救护车,可欣不会承受这么多痛苦!
握着酒杯的手指用力收紧,口吻冰冷:“哑巴了?”
南鸢含了一口酒,忽然欺身靠近。
美酒醇香混合着她身上的馨香,随着呼吸占据了肺腑,一直在极力压抑怒意的陆慕言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难言的情愫。
“我天,亲上了?这么勇?!”
不知道是谁惊呼出声后,整个超V包间内陷入到诡异的寂静之中。
陆慕言深邃的眼眸里倏尔卷起冷冽暗流。
她并没有被吓到,依旧用那双水润杏眼凝视着他。
一道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冲淡了几分暧昧,却又夹杂危险的气息。
南鸢瞥见他手机上的备注,无声冷笑。
他与沈梦溪的感情果然并不深,备注中规中矩,就是“沈梦溪”三个字。
陆慕言并没有理会手机,捕捉到她嘴角扬起的嘲弄弧度,将手机扣过去。
四目重新相对,气氛越发冷凝。
“咕咚——”
在距离他仅剩两指距离,她将酒液咽下。
细长,指腹却布满薄茧的手指,拂过他的领口,神色认真的道:“我可以帮陆先生取消跟沈梦溪小姐的婚约!并且,摆脱如同水蛭一般的沈家,陆先生有没有兴趣?”
她故意贴着他的耳畔,呼出来的热气,很是撩人。
就在话音落定的一刹那,她分明感受到了自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冷冽杀意。
所有人噤若寒蝉。
细腕被抓住,紧跟着,她被一道大力拽着,跌入男人怀中。
南鸢全身紧绷,整个人呈现防备姿态。
“看来三年牢狱,并没有教会你怎么做人!”
他的话宛若一枚子弹,穿透她的心脏,她的脸,瞬间苍白如纸。
超V包间里的人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南鸢这样的女人,竟然坐过牢!
南鸢承受着众人或鄙夷,或嫌恶的目光,重新望入他那双沉冽的眼眸,就要开口,下巴突然被钳住。
“既然这么喜欢勾引男人,那我成全你!只不过,即便是这里的公主,也要身家清白,不知道你这样坐过牢的女人,会不会被录取!”
南鸢在发抖。
她怨恨的瞪着他,不受控制的对着那张布满愠怒的俊脸,重重挥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如点燃引线的星火,彻底激怒了陆慕言。
他扼住她的脖颈,五指用力,丝毫没有半点怜惜。
窒息感让南鸢陷入恐慌之中。
那些被她极力压住的不好的记忆迅速涌上,她奋力挣扎。
连衣裙被扯坏,她下意识的抬手去拿茶几上的烟灰缸。
还有不到一只手的距离,扼住她脖颈的力道徒然松开。
空气猛然涌入,她不适的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个不停。
陆慕言泛着杀意的眼眸,紧紧的锁着她颈上的项链。
那是一条银质的项链,很普通,吊坠更是手工打磨而成。
若不识货的,恐怕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而他却认出那吊坠是一颗陨石!
这条项链,他见过!
南鸢终于觉得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了,顾不得再进行自己的计划,转身就要逃离。
“站住!”
南鸢没有停下。
来这里之前,她以为自己计划缜密,可以说出三年前她为沈梦溪顶罪的事,却不想,她终究太渺小。
陆慕言缓步向着她走去。
“哒哒”的脚步声,将她的恐惧不断放大。
高大颀长的身影将她笼罩,头顶传来的声音沉凉刺骨:“项链哪来的?”
带着酒气的热气尽数喷在她的脸上,她不适的歪头,恰好看到他手臂因克制情绪而暴起的青筋。
“回答!”
南鸢整个人懵了下。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心里却闪过无数疑问。
他似乎很紧张这条普通的项链。
重新抬头,迎上他幽深的眼眸,她唇角上扬,笑得不怀好意。
“陆先生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好东西,怎么会对我这条随手做的破项链感兴趣?”
她想,若他感兴趣,或许她可以再跟他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