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梳洗打扮完,风铭便走了进来。
几个女弟子十分识趣的退了出来。
霎时,整间屋子便只剩他们二人。
风铭视线在她身上停留,深邃的黑眸透着一丝复杂的眷恋。
他好似透过她,寻找着其他影子。
戚时鸢顾不上其他,只拉着他的衣袖哀求:“阿七,你放过我阿爹好不好,他身有寒疾,在水牢那种阴冷之地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风铭神色霎时恢复清冷,语气决绝。
“不可能,你爹害死了我大师姐,他的命我要定了!”
话落,风铭冷硬拽着戚时鸢往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儿?”戚时鸢挣扎着问道。
风铭一言不发,只一味向前。
一路上二人与数不清的天剑宗弟子迎面撞上。
看清风铭身后戚时鸢的一瞬,前来行礼的弟子皆是一怔:“江师姐?!”
戚时鸢正疑惑,却见风铭扫了那些弟子一眼,那些弟子赶忙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约莫半刻钟,风铭在一处小院停下。
正当此时,一个天剑宗弟子急慌慌的寻来:“少宗主,宗主有事召见!”
风铭点点头,随即冷声对着守在院外的宗门弟子吩咐:“看好她,别让她踏出院门半步。”
说着,他将戚时鸢留在小院,独身离开。
院落之中,一株梨花树开得正盛。
雪白的花瓣宛如飞雪飘落,戚时鸢站在树下,望着飘落下的雪白花瓣,不由想起独云山庄。
与风铭相识多年,她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在她心里,风铭一直都是那个会无条件包容自己的暗卫阿七。
他会豁出命护她周全,会替她簪凤凰花。
而不是如今这样冷血可怕的少宗主。
戚时鸢站在树下,从白天等到天黑。
直到一阵阵的冷风掠过她单薄的衣衫,冷的她不禁颤栗。
整个院中,唯有一间屋子亮着灯。
门半掩着,一片温暖的烛光顺着门隙洒下。
戚时鸢鬼使神差走近那间屋子,屋内很干净,除了书案,便只剩墙上一幅画。
风铭还没回来。
戚时鸢推开门,举起书案上的烛台细细在屋内打量一番,最后停在一副画像前。
不看不要紧,当她看清画上女子的容貌时,整个人僵在原地。
画中女子跟她长得一模一样,却一袭白衣、手负长剑,神情清冷倨傲。
可自己从来不穿白衣,也不会武功,更不会有这样冷冰冰的眼神。
戚时鸢借着烛光又细细将这副画儿看了一遍,终于在角落看见一行字:壬寅年风铭为江寒汀所作。
她心里霎时凉的顶透。
戚时鸢终于后知后觉想起刚天剑宗弟子冒冒失失的唤她“江师姐。”
从未有过的寒意涌入心头。
戚时鸢只觉自己仿佛置身冰窖,四肢生寒。
心脏死死拧在一处,痛的她喘不过气。
她颤抖着手,将烛火凑得更近些。
那画中女子在明灭的烛光下栩栩如生。
戚时鸢立在画前看了好久好久,久到她的腿已经麻木,脸颊上的泪痕也已干涸。
她痴痴望着那行落款,将手中的烛火慢慢凑近,直到火舌点燃那张画,倏忽便将落款吞噬干净。
“住手!”
伴随着身后风铭愠怒的声音,一道掌风猝不及防打来。
戚时鸢被狠狠掀倒在地,喉中喷涌出一口刺目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