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蔓浔眨眨眼，若有所思。
看来赵沐晴很会给自己经营人设呀。
那她要不要也经营一把，免得丢凌王府的面子？
没等她下定决心，赵沐晴就扬起下巴睨着她，完全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四妹妹，跟着我挑吧。”
随即，明玉斋每一件首饰，赵沐晴都挑了一遍。
而且为了面子，她甚至都没有往价钱低的选，有好几件赠予长辈的暖玉都高达两百两银子。
几个跟着的店小二们笑得那叫一个开怀，仿佛能看见大把的分银装入自己的荷包。
而赵蔓浔则是走在后方，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东西。
没了经营人设的心思，倒是颇有心情地挑选东西来了。
“你说这个王爷会喜欢吗？”
她拿起一个白玉发簪，故作打量，悄声问着揽月。
揽月凑近她耳边：“夫人买什么，王爷都喜欢。”
还是这种随意又自由的话术，仿佛卿翎云给了她极大的自主权。
赵蔓浔从最开始的全部信任变成了半信半疑。
她瞄着揽月，严重怀疑每个丫鬟对自己主子都是用同样的话术哄着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自恋的主子出现。
比如某某小姐总是觉得男主青睐她，想着送帕子聊表心意，再入王府长住。
比如某某公子老是觉得女主对她有意思，想着花前月下来段你情我愿的出墙计划。
回想那些乱七八糟还未发生的剧情，赵蔓浔恶寒了一把。
干脆就按照自己的审美，选了几件适合卿翎云平时衣着的小挂饰。
至于珠钗妆面之类的，她回想着原文里赵心婉的喜好，也给她挑了不少。
走了一圈下来，店小二手里捧着不少盒子。
但其实只有最初的那对耳铛是赵蔓浔给自己买的，其余的都不是。
这其中一个原因是，赵蔓浔本就对这些没多少欲望，生不带来死不带走，还不如多买两块烧鸡。
另一个则是怕待会付钱找不到卿翎云，她还能叫小珠去隔壁街找赵心婉，自然得多买点给他们，才好厚着脸皮求人啊。
也许是她们挑选的阵仗有些大，最后连在二楼待客的林掌柜都下来了。
明玉斋的林掌柜约莫三十岁左右，身姿板正，面容严肃。
因其鲜少出来待客，所以便显得有些珍贵。
他下来时，有不少官夫人都没忍住用帕子遮脸，似乎有些羞涩。
又似乎有些懊恼被林掌柜服侍的人不是她们。
而赵沐晴便是享受着这番尊贵服侍。
赵沐晴微微颔首，看着一侧自己挑选的首饰，涂抹胭脂的红唇扬起：“林掌柜，这些东西我要了，劳烦你清算。”
林掌柜一向寡言，看了眼右侧的东西，拿过很快算盘了一遍。
“赵二小姐，您这统共三千八百四十两，请问是银票还是银子？”
听到这个数，赵沐晴险些有点崩了脸色。
要知道，她父亲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四千五百两白银。
那点银子哪里够支撑整个相府，还不是靠她母亲的嫁妆补贴。
幸好，她母亲手头的银子够。
想到这，赵沐晴下巴又抬高了些，“银子，我吩咐下人回府里取。”
随即，看向一直不说话的赵蔓浔，眼底带恶。
“现在还请林掌柜帮忙算算我这位妹妹挑的东西。”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赵蔓浔出丑了。
她有母亲可以帮衬，这个嫁了人的庶妹又会有谁可以帮忙呢？
凌王？
呵！纵然再喜欢，一个败家的女子也能招来反感吧。
林掌柜依旧不多言，看着左侧的东西，手指飞快算着。
赵蔓浔就看着那堪比程序猿的手速，小小惊叹了一把，又偏过身子跟揽月嘀咕。
“这手速真快，难怪能做掌柜。”
刚说完，就对上林掌柜那黝黑锐利的眼神，堪比高中校长去厕所抓抽烟男生。
惊慌！
赵蔓浔立刻站直，一本正经微笑。
怎么感觉她刚才的悄悄话被林掌柜听见了呢？
林掌柜将算盘放到一旁：“赵夫人，您这些统共六千九百九十两。”
周围人倒吸一口气。
天擎官员的俸禄一向公开，赵丞相作为最高的几位大官之一，也只能拿到四千五百两，而几位王爷则是能拿到五千两。
可这买的东西已经远远超出俸禄了。
即便凌王府做了些生意，能付得起……可是这也太败家了。
谁会喜欢太败家的媳妇呀？
有些官夫人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纷纷议论起来。
言语中满是赵蔓浔不懂事，太败家的意思。
赵蔓浔也惊了一下，不由地掰开手指算了算。
嘶！都快赶上她二十年月银了！
她有些犹豫，似乎也觉得自己有点败家了。
揽月在一旁低声：“夫人，可以。”
好嘞！
赵蔓浔重新对揽月赋予全部信任。
她轻咳了声，对上赵沐晴以及众人看好戏的眼神，打算说回府里取银子。
赵沐晴却道：“四妹妹，先前不是说了么？”
她缓缓走至赵蔓浔跟前。
因着身高优越，比之赵蔓浔高了小半个头，气场盛凌。
“我们姐妹几个听闻王爷待你极好，想看看王爷能否亲自来替你买账，难不成…你忘了？”
言罢，她“咯咯”地笑了出声。
连带着她身后的一片官夫人也笑了起来。
天擎虽然不缺对娘子很好的夫君，还会让她们花钱买东西，但这买得太过了，就容易招夫君嫌了。
这位据说备受宠爱的侧夫人，今后怕是要失宠了。
赵蔓浔不管那些人的眼神，她可从头到尾都没有答应过。
她要是真把卿翎云叫来，加上这将近七千的银子，那就是双倍过分了。
“王爷贵人事多，哪能是想见就能见的，还是别了。”她柔声拒绝。
赵沐晴掰回一局，得意地笑了，却有些不依不挠：“难道四妹妹你怕了？不敢请凌王过来？”
赵蔓浔无辜看她：“是啊。”
周围看好戏的眼神仿佛与她无关。
甚至还有些官夫人笑了，也不知道是在笑哪方。
这让赵沐晴不上不下的，没看到赵蔓浔变脸色，好像赢了也没有什么喜悦。
时间耽搁长了，赵蔓浔轻咳了下，朝林掌柜点头一笑：“我现在银子不够，待我吩咐下人回王府取，劳烦林掌柜等等。”
揽月说能买单，那就肯定能！
她要对自己的侍女给予信任，赵蔓浔在心里暗暗点头。
可没等揽月行动，方才一直安静的林管家就说话了。
“赵夫人不必回府里取。”
赵蔓浔惊诧：“为什么？”
在她们说话之际，林掌柜已经将这些饰品装好，分别递给她们的丫鬟。
他解释：“您是明玉斋的贵客，您想要什么，便可以取走什么，分文不收。”
林掌柜话落，明玉斋顿时哗然一片。
有些官夫人几乎控制不住，往赵蔓浔方向走了几步，好近距离探听些什么。
赵沐晴更是差点失控，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林掌柜，为什么她可以分文不收？！”
因着说话带着激动，赵沐晴脸色有些狰狞，牙齿都在打颤，瞧着根本不像平时那位举止得当的贵女。
是啊，这个问题她也想知道。
赵蔓浔好奇地看向面色淡然的林掌柜。
“因为赵夫人头上戴的是明玉斋的镇斋之宝，三千华梦。”
“凭此簪子，可以在明玉斋任意消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