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一片漆黑,景澜听到楼上殷兰的声音,她貌似在哭喊。景澜担心她,加快了脚步。
可当她上楼之后,看到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后,得知了殷兰的哭喊是假的。她站在几个男人中间,看到景澜,仍带着哭腔,装模装样:"景澜你终于回来了,对不起,我也是逼不得已。"
任凭景澜怎么精通擒拿术,面对几个体格强壮的汉子,她的反抗已经捉襟见肘了。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选择与舒尔茨多聊会天,甚至跟他去约会也行,反正不上来殷兰的家就行。可她不得不认清现实,她被殷兰出卖了,被双手双脚的绑在这里,并封住了嘴。
她怎么也想不到,殷兰竟对她至此。
"景澜,你一定要救救我。"殷兰站在她面前,声音似哭不哭,她演的实在太差劲,眼睛一滴泪都没有,"我家里破产了,我钱财来源断了,再加上经济危机,我养不活自己和阿兰特了,你要救救我啊。"
殷兰的话中,景澜得知了一切。
家中破产,殷兰不得已把从小带的手镯拿去变卖,以及父母给的金银首饰。卖出的几个钱根本不够她日后的生活,她没办法,只能出卖自己。
她爱上了自己的"客人",拉美裔的汉子,叫阿兰特。原来之前信中几次问她借钱,是拿她钱养这社会的渣滓。
阿兰特靠着坑蒙拐骗过日子,殷兰被校方得知私生活不检点,早就被勒令退学。她每天在这里接待不同的客人,阿兰特也在屋内,可这有什么关系呢?他的女人在赚钱养他。
可来钱实在太慢,再加上经济大萧条,这些钱根本满足不了两人的贪婪,他们去偷、去抢,案底早就花了。
阿兰特知道殷兰有一个有钱的朋友,他怂恿殷兰。
殷兰从最初的不愿意到最后被阿兰特深深地洗脑、控制。他控制殷兰对他的情感,扬言自己要永远离开她,剥夺她世界的一切。
殷兰爱阿兰特爱到疯了,怕他真的离自己去,彻底被洗脑,愿意为他奉上一切,阿兰特想要什么,她都会帮他得到,即使与全世界为敌,即使是联合他绑架她从小要好的朋友。
"你家里比我家富庶太多倍了,景澜,你是家中独女,景叔叔那么宠爱你,从小到大,你要什么有什么,说句好听的,你家里所有钱财以后都是你的。"她眼睛里的贪欲几乎要奔涌而出,"我家已经没了,家财散尽,母亲跑了,父亲病重,我家里边还有两个年幼的弟弟,算我求你,你念在多年好友的份上,你叫景叔叔过点钱过来接济接济,好吗?"
殷兰贪婪的眼神让景澜只觉得非常陌生。她已经被荼毒成这番模样,嘴脸丑陋狰狞,她早已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单纯的殷兰。原来喊她来维也纳看音乐会是真的,对她目的不纯也是真的。
念在多年好友的情谊,这句话是多么荒唐可笑。
景澜冷漠地扫了她一眼。她清楚知道,从她上楼见到殷兰的笑容那刻开始,她再也没有她这个朋友。
"景澜,你发电报给景叔叔,让他多给你钱,你再把钱给我,我就让他们把你放了。"话虽这么说,却命人把景澜身上的首饰都扒了下来,包里的金钱通通都落入他们的囊中。
待他们要摘掉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时,景澜下意识挣扎,却一手被殷兰扯掉:"可惜扯断了链子,不过珍珠没坏就好。"她眼睛幽幽地看向景澜,她眼窝凹陷的厉害,没什么精神,她原本姣好的容颜现在像营养不良似的,萎靡得吓人,"我记得,这是你母亲给你的家传宝,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她扯得太过用力,景澜白皙的脖子上骤然出现红痕。
"哎呀景澜,对不起,害你受伤了。"殷兰心疼起来,伸手去触摸景澜脖子的肌肤。
景澜迅速躲过她的手,她同情殷兰的遭遇,可她为她不堪一击的意志所不齿。殷兰此刻的模样太过丑陋,景澜恨不得回到过去,她宁愿从不认识过她。
景澜这一举动激怒了殷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喜怒无常:"你再反抗,我就让你体会我走过的路,让你承受几个‘客人’的滋味。"她把纸和笔扔在了景澜面前,"给我写。"她装不下去了,本性暴露。
景澜不为所动,只觉得他们太蠢。
殷兰若与她维持着关系,可能她一直被她蒙在鼓里,念在情谊,她还会傻傻的借钱给她。可惜殷兰实在太蠢,听了那蠢男人的话,做出绑架她的行为。
他们不会杀了她,他们需要钱。她丝毫不觉得,她向他们低头写信给父亲,他们就会放过自己。
所以写不写,结果都是坏的。她好像怎么都逃不过了。
阿兰特对殷兰说了句话,接着,几名大汉将景澜抬进房中。
最坏的猜测应验了,那就是毁掉她的清白,让她屈服。
景澜是高傲的,她在想着怎么咬舌才会让自己立即断气。
他们掐她白嫩的皮肤,不稍片刻就青一片紫一片。他们扇她巴掌,说着她听不懂的话,不用脑子想,一定是些不入流的粗话。
好吧,咬舌自尽四字在她身上不灵验,至少她实在没有这个勇气。
她死不成了,但会被折磨得体无完肤,就在今晚。
她想起了养育她多年的父母,想起小时候经常去的那片花海,以及今日那条金光闪闪多瑙河。
多瑙河边,那一双静谧如海般的蓝眼的主人,是那个叫舒尔茨的德国佬。
那张黑白相片,他满是笑意的脸,台灯下三百多天的日日夜夜,陪孤独的她度过一个又一个宁静的夜晚。
第二日,舒尔茨如约来到照相馆取相片,可相片到手了,他在照相馆中等了很久,景小姐还没来,明明他们昨日已约定好了时间。
他看着手上和她的合影,照相师傅说的没错,他和她天生一对。当然了,他也这么觉得。
不知道靠着什么样的意念,他等到了傍晚,景小姐还未出现。
"去她家找找吧。"照相师傅提议。
舒尔茨其实也想过,可是他怕去到后,得知景小姐原来早已搭最早的火车回慕尼黑。他对这种失落感讨厌极了,以景小姐对他的残忍,她做得出来这种事。
不过,虽然这么想,他还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