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崔绵
简介:一开始崔绵下笔如有神助,自己都惊了一惊,后来推测是继承了原身身体记忆的缘故。云奚村人从河里救起她时,她身上穿的绫罗绸缎明显是丫鬟的样式,除了腕上一只成色极好的玉镯子,也没有戴别的首饰。旁人便推断她失忆前,许是哪位贵胄人家伺候千金小姐的丫鬟,也只有豪强富贵养得出崔绵这么标志的奴婢。崔绵认为她的身份也只可能是个丫鬟,如果真丢了哪户人家的千金,那年的上洋县云奚村一带不会太平依旧。崔绵不怕告诉小厮:“小哥很诧异吗?我原来是一户人家的丫鬟,从小伺候小姐,跟在小姐身边多年也学会了几个字。”
徐纨绔最后用袖子捂眼睛,哭着跑走了。
崔绵暗叹一声好惨,意外发现他人虽没个正形,格外纯情。
她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拦下一名小厮,“你们说要买我的配方?什么配方?”
那小厮老实道:“就是你家的手撕鸡配方。我家少爷在赌坊里见有人分吃你家的又酸又辣的手撕鸡,他尝了一些也觉得香辣爽口,想着买下你那别出心裁的手撕鸡配方,让酒楼将这道菜放进菜单上。万一它大受欢迎,少爷也能在老爷面前长脸。”
原来如此。
这么说她还能靠配方赚钱?
崔绵内心已经在为自己的吸金能力哈哈傻笑,表面上却不着痕迹,不在意地问:“这样呀,我看你家少爷也跑远了,他还买配方吗?”
小厮往路口一瞧,徐纨绔早跑没了影儿,他着急追上去几步,转念一想又走了回来,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姑娘,我听你刚才问的话,你是愿意卖配方的对吧?”
他左右想了想,现在追到少爷也无济于事,倒不如替少爷买下配方,事后也不怕少爷怪罪自己:“我先跑了你们不是在后头吗?我的荷包向来给你们带着的,你们怎么不帮我买下那配方?你们是存心见我没有爱情,还在爹面前长不面子吗?”
一听有戏,崔绵变脸比翻书都快,原来若无其事的脸上立马显露出淡淡的忧愁,她纤纤细指抚上平坦的肚皮:“是啊,我这等平头老百姓靠着在外做点小生意过日子,一听你们富贵人家要买我什么上不了台面的配方,我是十万个乐意啊!
别的不说,我如今又有了身子,家里不久后又添了一张口吃饭……唉,不努力赚钱难以为生啊。”
对不住了傅阎,我赚钱要紧,你又喜当爹就喜当爹吧,反正也不是真的!
小厮闻言动容不已,身为徐家的家生子,却也知道下层百姓生活不易。
打量模样漂亮得像个仙女似的崔绵,她上身穿的麻衣质感跟徐家里负责洗衣的婆子差不多,又听她说自己又怀了身孕,小厮的心一下便软了。
他道:“你也挺不容易的……配方十两银子你卖不卖?”
起初徐纨绔就琢磨好了几两买下崔绵的配方,小厮见崔绵长得好看穿得却比府中的小丫鬟差,可怜她,便诚意满满给出最高价。
究竟不是他的银子,也不心疼,而且他家少爷上乐坊听几回小曲,给歌女的赏钱比十两银子还多呢,少爷不会怪罪他擅自拿主意买配方的。
十两银子?!
崔绵被这等有钱人家小厮的出手豪横程度震惊了,自己就卖卖惨再卖个配方,赚得就比今天辛苦卖鸡的多了?
天底下居然有这种好事!
书中自有黄金屋这句话是真的!
她哪里不舍得卖,空间里的食谱粗略估计有市级图书馆一个馆般多,卖掉一道菜的配方是一点也不心疼。
收拾好锅碗等物,她花了一文钱借用隔壁代写书信摊位的笔墨纸砚,参照空间里的食谱,行云流水地写下酸辣柠檬手撕鸡的制作配方。
“好啦!给你。”
小厮小心翼翼拿起墨渍未干的配方,其上字体柔美清丽,飘飘如神仙落笔。
当下读书认字普遍是富贵人家才学的起,普通人家若想出头,咬咬牙也有些人让儿子去念书。而身为徐纨绔的伴当之一,在少爷上私塾时他兼任书童,跟着也学会了认字写字。
可他的字比现在手里拿的配方,简直不只差了十万八千里。
小厮咋舌:她不是卖鸡的平民姑娘吗?怎么写得一手好字?
一开始崔绵下笔如有神助,自己都惊了一惊,后来推测是继承了原身身体记忆的缘故。
云奚村人从河里救起她时,她身上穿的绫罗绸缎明显是丫鬟的样式,除了腕上一只成色极好的玉镯子,也没有戴别的首饰。
旁人便推断她失忆前,许是哪位贵胄人家伺候千金小姐的丫鬟,也只有豪强富贵养得出崔绵这么标志的奴婢。
崔绵认为她的身份也只可能是个丫鬟,如果真丢了哪户人家的千金,那年的上洋县云奚村一带不会太平依旧。
崔绵不怕告诉小厮:“小哥很诧异吗?我原来是一户人家的丫鬟,从小伺候小姐,跟在小姐身边多年也学会了几个字。”
小厮点点头,那她跟他一样呀。
天色已晚,崔绵收了十两银子便往县门口赶。
因着刚才拖延了些时间,她担心过了约好的集合时间点,拎着大包小包一路飞奔。殊不知有个包裹没绑好,锅碗筷子木牌撒在了路中央。
崔绵刚想回头捡,就在这时,一个锦衣少年打马从街另一口而来,马蹄踢飞了她的锅碗,锅还好,落地的几只碗原本仅仅磕坏了碗口,倒是马蹄一踢,飞落地后华丽的碎成一块块。
崔绵:……我没想着碰瓷,真的。
少年模样稚嫩俊俏,一身浅蓝色的锦缎劲装,腰束蹀躞带,腰间挂着一枚碧绿玉佩和一把剑,玉佩和剑鞘随着律动的大马前后摆动。
他的坐骑是一匹油光水滑的大黑马,四肢修长健壮,绝非盛朝疆域内所出,似乎是来自西域的珍稀宝马。
似是发现自己弄坏了崔绵的东西,少年没有“肇事逃逸”,勒马回头,他锋利的浓眉眉头一皱,杏子形状的眼睛划过愧疚和不耐烦之色。
他潇洒地下马,一面沉默地朝崔绵走,一面从腰间取出一小锭银子。少年看着削瘦但身高八尺,林叔这会儿接到了其余村人,便驾车来接崔绵。
他远远望见崔绵的东西凌乱地撒了一地,锅滚离她几丈远,碗碎了一地,以为她被人高马大瞧上去还蛮有钱的少年欺负了,忙赶车过来:“哎你小子想干什么?崔绵你没事吧?”
崔绵见林叔和三个村人气势汹汹地下车,一副要给她撑腰的派头,她又是感动又是好笑,暗道:怎么昨天亲眼见我暴揍四人,你们还担心我会被欺负?
她摇头,笑着解释:“我没事,你们别担心。我没把锅碗绑好,让它们掉到了地上,这位路过的小公子没有对我如何,倒是我挡了他的道。”
少年闻言,拿着一锭碎银的手立马缩了回来。
原本魂不守舍,着急要去做什么的沉重神情一时散开,笑得阳光开朗,露出两颗虎牙,两颊还有深深的酒窝:“姑娘你说得有道理,这个意外不能算是我和我的马的过失,我就不赔钱给你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