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打电话给柳家的人把小云和小蕊接了回去。
他身上的西服多了许多褶皱,显得凌乱了许多,显然还没有缓过神来。
脑海里都是进门的那一刻,毫无生气的傅经年倒在床边,手腕上的血止不住地往外淌着。
知道傅经年只是失血过多引起的休克,因为救助及时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秘书才松了一口气,他不敢想,要是他再晚来一步,傅经年就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他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懊恼地抱着脑袋。
傅经年对于他来说不仅是有着知遇之恩的伯乐,还是恩人,当他被上家公司强制辞退的时候,他的妈妈正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插着氧气管。
一筹莫展之际,是傅经年给他抛出了橄榄枝,帮他垫上了住院和治疗的所有费用,然后他就一直跟在傅经年身边。
看着躺在病床上面色惨白的傅经年,心中的情绪万分复杂,他知道傅经年是想一心求死,可他以为孩子会让他回心转意。
可到底是什么样的痛苦让傅经年甘愿放弃生命呢?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已经没有可以让傅经年留恋的东西了吗?
秘书觉得心有些累,突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傅经年醒来的时候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手上的疼痛感传到大脑的神经感知,傅经年低头看着手腕上缠着的纱布,上面还渗出一点点血迹。
秘书扶着他坐了起来:“先生您慢点。”
傅经年气息虚弱:“你不用为我做这些的,死了就死了,一了百了。”
秘书反驳着他的话:“先生您别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巴不得您长命百岁省得我还要花时间找下家。”
傅经年被他的话逗笑:“做梦呢你。”
秘书见他笑了,轻声道:“先生,我知道因为太太的事您很难过,但是路要朝前走,人要往未来看。”
傅经年只是笑笑,道:“我这样还有什么未来你不用劝我,人各有命。”
“这就是我的命,我应该得到的报应。”
傅经年的声音沙哑,他曾经也认为驶去谢星落对于他来说一点也不可惜,可等到真正体会到后,又像是万箭穿心一样。
当谢星落再也无法出现在傅经年面前时,他对谢星落的爱忽而间开始延续。
傅经年忽而觉得自己像是个矛盾体。
秘书见他这幅自暴自弃的模样,心里很不好受,脑海中突然就闪过一个熟悉的东西。
他的眼神突然亮了亮,安顿好傅经年后便嘱咐值班的护士着重关注傅经年的一举一动,发现异样就马上通知他。
一切都安排好后,秘书便离开了医院。
晚上小云和小蕊匆匆来见了傅经年一面。
傅经年笑着回答他们的没一个问题,没有一丝不耐烦的情绪。
他看起来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夜色渐浓,小云和小蕊被接了回去。
顷刻间,空荡荡的病房就又剩下了傅经年一个人。
傅经年从抽屉里拿出那张画,仔细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小人。
他眼中的温柔像春天里掠过空幽山谷的那一缕最和煦的清风。
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他们也会是很幸福的一家人。
次日,秘书推门进来,傅经年看过去。
只见秘书深吸了一口气:“先生,有人想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