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成柏把苏苏抱起来,递给她一个失望的眼神,“小江,我们家开的薪酬不低,来应聘比你层次高的优秀老师一抓一大把。”
“苏苏妈妈选你来,除了你经济条件不好却为人上进,想给你机会,还有一点是看你性格好,长相和善温柔,认为你能很好的处理和孩子的相处问题。”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你啊,太让我们失望了。”
江岁愉不可置信的看着冯成柏,据理力争:“冯先生,我来做家教除了对苏苏的汉语言能力负责,确实要处理好和孩子的相处问题。”
“那这样,你把孩子给我,我和她好好说明一下今天的事,我相信我有能力处理好今天的事故。”
冯成柏完美诠释了慈父形象,把错全部推在江岁愉身上。
“现在不是我们相不相信你的能力,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导致我们双方都不愉快,我想江小姐应该反思一下自己能否对得起自己的高额薪资。”
爹地也这么说,苏苏更觉得自己是对的,蛮横道:“我爹地都说你有错,你还不承认,你不应该撞倒我!”
江岁愉压了下脾气,想要说些什么。
刚到家的贺佑黎闻声而来,温和的看了江岁愉一眼,看向自家犟脾气的女儿:“怎么了,你哭什么,谁又惹到小祖宗你了?”
看到突然归家妻子那刻,冯成柏脸色肉眼可见的慌乱了一阵。
不过很快恢复正常。
苏苏手指头指着江岁愉,稚嫩的声音很凶,底气十足的告状:“她把我撞倒了,我摔得很疼,她还不肯承认错误给我道歉!”
贺佑黎红唇微抿,规整的眉毛皱着,打了下苏苏指着别人的手指头,偏冷的声音肃然:“不管对错,不能用手指着老师,这是不礼貌的行为,我告诉过你几遍了?”
苏苏立马揉着眼睛嚎了起来,贺佑黎被吵的头疼。
对眼前的江岁愉本就心怀愧疚,自己女儿的德性自己知道。
贺佑黎几乎是想都不想的把错全推到了女儿身上,“这件事不用说了,我心里有数,不是岁愉的错。”
她转而看向文弱宠女儿的丈夫,声音锐利:“苏苏什么脾气你不知道,这会儿还向着她,我工作忙管她的时间少,她脾气都是被你惯坏的!”
冯成柏还没反驳,江岁愉就说:“贺姐,我看走廊里有监控,小孩子年龄小,心性也不健全,以免让tຊ小孩子难过,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咱们还是看看监控,评判一下到底是谁的对错。”
贺佑黎没错过她指着摄像头的手背红了一片。
不等冯成柏说什么,她点头,“好,我立马让人去调,先下楼休息会儿吧。”
下楼的时候,贺佑黎拍拍江岁愉的肩膀:“岁愉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再受委屈,我看你手红了,是苏苏弄的吧,阿姨对不起你,等会儿先涂点药。”
江岁愉有些受宠若惊。
监控还没看呢,贺姐怎么就先关怀起她了。
佣人速度很快,监控调来。
众人很清晰的看到是奔跑的苏苏撞到了江岁愉,把自己撞倒了,还打了江岁愉的手背,耍无赖撒泼。
贺佑黎冷艳的面容瞬间严厉,朝冯成柏说:“把孩子放下来,你先给岁愉道歉。”
看了监控,她也看了丈夫是如何不分青红皂白偏袒女儿的。
她教训还想耍无赖的苏苏:“不准哭,下一个就是你,否则关禁闭一下午。”
相对于爹地,苏苏更害怕雷厉风行的妈妈,一听要关小黑屋,更害怕了,用手捂着自己的嘴,防止自己哭出声。
小丫头聪明,知道妈妈这次也生爹地的气了。
如果妈妈真的要关她小黑屋,就没人救她了。
贺佑黎一向强势,还掌管家里的财政大权。
冯成柏这会儿再不愿意,也只能给江岁愉道歉:“小江老师,今天的事是我太心急了,不好意思啊。”
他原本以为贺佑黎不会突然回家,才敢借机给这女生点颜色看看。
只能说时运不济,现在只能拉下面子给人道歉。
庆幸的是只看了走廊的监控录像。
在贺佑黎的威严管控下,苏苏只能道歉,小丫头脾气坏惯了,道个歉不情不愿的,低着头,声音小的跟蚂蚁似的:“对不起。”
贺佑黎最烦磨磨唧唧的人,拍了下桌子,嗓音冷然:“态度不端正,也没有表明道歉对象,重新道!”
苏苏很怕妈妈的巴掌落在自己身上,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眨着黑葡萄似的眼睛,真心实意看着江岁愉:“江老师,对不起,我错了。”
贺佑黎音量加大:“错哪儿了?”
苏苏身体一抖,绞着手指,眼泪汪汪:“我不该颠倒白黑,推责任,还打你。”
“我原谅你了。”
对错已经分辩,面子也都找回来了,她没理由不原谅。
江岁愉说完又耐心指正苏苏的语句错误:“是颠倒黑白,不是颠倒白黑,这个词还没学过,你的用法是对的,挺不错的,等会儿我再给你讲一遍。”
苏苏看了眼面色依旧阴沉的妈妈,乖乖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江老师。”
闹剧结束后,江岁愉要带着苏苏上楼上课。
贺佑黎却拦住了她,“今天不急,先把你的手处理一下,在我们家受的伤,是我的责任。”
贺佑黎让冯成柏抱着孩子上楼反思,拉着江岁愉坐在身旁,拉住她的手,亲自给她涂药。
江岁愉有些受宠若惊,“贺姐没事的,我这是皮肤的问题,轻轻一碰就会起印子,不用这么小题大做,我自己来就好。”
贺佑黎却摸着她关节有些肿胀的小手指,关切的问:“手指怎么回事?”
她双手皮肤很好,偏白,就是右手小指节有些肿胀。
或许贺姐刚才给她主持了公道,江岁愉对她好感度蹭蹭蹭往上升,也不怕笑话,敞开心扉。
“小时候有段时间跟奶奶住在乡下,冬天没有暖气和空调,手在冷水里泡过,冻伤了,不过后来跟妈妈一起住之后就好了。”
对比想到从小养在温室里,要什么有什么的贺豫霏,贺佑黎心里一阵难受,给她揉着肿胀的小手指,叹息道:“你小时候过的挺辛苦吧?”
江岁愉一笑而过,“都是小时候的事了,过去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我现在挺好的,之前的手还很粗糙难看,都养回来了。”
贺佑黎更加心疼,“总归是不一样的,没有伤疤会不留痕迹,只是程度不同罢了,等会儿我拿些药霜给你,你涂涂试试。”
江岁愉推辞:“贺姐,真的不用了,我这手就这样了,不影响什么的。”
“没什么的,放我那儿也没用处,你不用就过期丢掉了。”贺佑黎握住她的手,“我有个和你年岁差不多的侄女,你也别姐姐的叫了,你叫我姑姑吧,我听着顺耳。”
江岁愉叫不出来,贺佑黎也没有为难,问起了她父母的事。
两人说了将近半小时的话,江岁愉觉得再说下去,她家的老底都要被揭出来了,用给苏苏上课做借口匆匆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