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晚的话让霍清寒蹙紧了眉。
“庄天师,梦梦是心理医生,这三年要不是她一直陪着我,我的病根本不会好!”
“难怪我母亲说你想借机赖上霍家,看来并非空穴来潮。”
庄晚一时失语,脑子里嗡嗡作响:“你是这般想我?”
霍清寒没有说话,而是拽着她走出了白云观。
一辆越野车绕过盘旋山路,停在了观门外。
霍清寒打开车门,让庄晚上车。
“你要带我去哪?”庄晚不解问道。
霍清寒没说话,只等她上车后便进了驾驶座。
车门关上的瞬间,庄晚身上的沉香味在车内扩散,熟悉的气味直冲霍清寒鼻尖。
他脑袋里面隐隐浮现出一些和庄晚相处的画面,但很快就消失了。
霍清寒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将车开动。
“你先跟我回去,明天带你去医院跟梦梦请罪。”
他语气冷淡,没有给庄晚一丝回绝的余地。
庄晚感觉自己有些心力憔悴,只能再次解释:“修行人不妄语,她流产一事是她自己的因果。”
可霍清寒根本不听她的解释,而是一脚油门踩到底。
到霍家的时候,夜已深。
霍清寒将庄晚安顿在原来的房间,便不再理会。
夜里,霍清寒做了个梦。
梦里,他和一个女人约会、拥抱甚至亲吻。
明明看上去十分甜蜜,可他却看不清身边人的脸模样。
他奋力奔跑,不断呼喊,穿透重重迷雾,他终于看到了。
那个人是——庄晚!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霍清寒喘着粗气醒了过来。
梦里的画面让他心脏不受控的剧烈跳动,他甚至一度以为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可他向来无梦,偏生庄晚一来,他就梦到她。
霍清寒逼自己从刚刚的情绪中抽离,大口喝了杯凉水。
大概是那个女人用了道家的手段,迷乱了他的记忆和心绪。
这样想着,霍清寒的神色逐渐恢复冷冽。
次日一早,两人来到了医院。
霍清寒将庄晚带到了病房,便去医生那了解情况。
病房内,林以梦瞥了她一眼,便看向窗外。
“这里不欢迎你。”她语气淡凉。
庄晚走近几步,隐隐觉得今天的林以梦有些不对劲,面上似乎有黑气萦绕。
她仔细看了几眼,神色大为惊讶:“你犯了杀戒?”
庄晚这一句话,让林以梦神色僵滞了一瞬。
但片刻,她随即便笑了起来,只是笑不达眼底。
“庄天师怕不是学道学疯了,法治社会,谁敢杀人。”
庄晚眼睛微眯,捏指掐算了起来。
越算庄晚眉头拧得越紧,手腕处的红线也隐隐发烫,似乎在提醒她马上停止算卦。
直到气血上涌,手腕的红线倏地消散了一根,她退了一步才堪堪站稳。
“林以梦!孩子是你自己打掉的,你怕生出来之后霍清寒发现不是他的血脉!”
她的话,让林以梦脸色一阵慌乱。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被子下的手越攥越紧,“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这个算命棍!”
庄晚站看着她,冷声开口:“你的孩子不是霍清寒的,我会如实告诉他。”
那孩子虽然和霍家有亲缘,但却不是霍清寒的血脉。
这一点,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只是良缘也好,孽缘也罢。
世上一切,都是因果。
庄晚最后看了林以梦一眼,转身准备离去。
“林以梦,你既然已时日无多,告诉清寒真相又能改变什么呢。”
身后,蓦地传来林以梦破罐子破摔的嘲讽。
庄晚身形一顿,缓缓转过身。
她看向病床上的女人,似乎想从中看出个究竟:“你怎么知道我……”
这事分明除了自己和玄灵,便无人可知。
见得她的反应,林以梦得意一笑。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只是劝你不要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
“清寒现在爱的是我,林家现在掌权的也是我,跟我在一起对他没有任何坏处,你要是真爱他,难道不希望他越来越好吗?”
她的话,让庄晚的脸色一点点变白。
都说姊妹情深,但自己和林以梦之间却看不到一丝亲情羁绊。
从小,她就什么都就喜欢跟自己抢,父母买新玩具是她先挑,福利院里林阿姨想收养她,也被她哭喊着求自己放手,试问这辈子,她真的对这个妹妹还不够好吗?
“林小姐,从前每一次,你想要的我都让给了你,但这一次,我不想让。”
庄晚面色平静如水,一点点将自己的态度表明。
她所求不多,只想遵循道心,不让霍清寒陷入林以梦的骗局。
林以梦本想蛊惑庄晚,未料她竟如此理智,一时间表情都扭曲了几分。
“你就是个扫把星,害了父母还不够,现在又想害我,害清寒!”
她一字一字,是控诉也是警告。
“庄晚你别忘了,当年爸妈是怎么死的!你又是怎么答应他们的!”
音落,庄晚的脸色一阵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