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徐北笙
简介:晏清将酒找了回来,鹿竹和景帆也将北笙要用的东西都送了来。郎琢此刻也不知是昏迷还是假寐,北笙用小刀划烂他的毒伤放血,郎琢也只是皱了皱眉头,连痛叫都没有。厚门帘掀开,放进一股冷风,北笙回头看,进来的是哼哧哼哧喘着粗气的斡风和青阳。两人一个箭步冲到床榻前,异口同声惊呼问:“我们大人怎么了?”北笙低头清理伤口,没有理会他们。鹿竹没好气地说:“怎么了?要是没我家姑娘,你们大人早就一命归西了。”斡风一跺脚,斥道:“这个该死的拓……”
郎琢无事人一般从醉仙楼下来,还是一身官员常服。
北笙挑眉,他是穷得裁不起衣裳么?穿着官服逛醉仙楼,胆子真是肥。
郎琢慢悠悠走到北笙跟前,淡淡一笑,戏谑地问:“多日不见,你也来逛醉仙楼?”
北笙问:“学生来不得吗?”
郎琢的目光扫了一下旁边的景帆和晏清,二人的脸上还蹭有口脂白粉,衣着也没那么规整。
带着奴仆狎妓,徐二姑娘当真是同别的姑娘不一样。
鹿竹朝晏清递上自己的手帕,低声斥道:“赶紧去把脸擦干净。”
“哦!”晏清和景帆拿了手帕,跑到马车后面整理去了。
郎琢举起滴血的手腕,眼中闪着可怜,柔声问:“我受伤了,有药么?”
北笙心中窃笑,什么人敢伤了郎琢,八成是因为风流债吧。
她说:“上车吧。”
两人前后上了车,北笙才仔细查看郎琢手腕上的伤。
伤口周围肌肤泛红一片,刀口深可见骨,外翻的皮肉则发黑——有毒!
北笙一下紧张了,原看着郎琢淡定的神色还以为没什么,一番查看才觉得事态严重。
这样的伤涂上止血药粉反而不好,她当即向外大喊:“快,赶车去郎府!鹿竹景帆,你们回一趟家,将我卧房书柜最高处的那个红瓷坛子和药箱一起取来!”
又一把扯下头上的红色发带紧紧绑在郎琢的小臂上,这样除了止血还能防止毒素继续游离。
郎琢此刻放松下来,眼神迷糊中看见长发如瀑的北笙,喃喃问:“很严重吗?”
北笙说:“大人中毒了,但没验过之前,学生也不知道是什么毒。”
她匆匆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头倒出两粒黑褐色的小药丸喂到郎琢嘴里,说:“嚼烂了吞下去,可暂时延缓毒素在经脉游走。”
郎琢嚼烂了,眉头紧紧一蹙,“好苦!”
“这不是糖丸,当然苦了。”北笙道。
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打开车厢内一个小柜。
那日赵疏给她的那袋马奶糖被她关在里面,原想着以后找个机会丢了,今日倒是给郎琢配上了用场。
北笙打开袋子,从里取出一粒乳白色的奶糖,又喂给郎琢,“吃了这个就不苦了。”
郎琢闭着眼闷闷一笑,“徐二姑娘当真是什么好东西都有。”
“大人若喜欢,都给你。”北笙将一袋子的奶糖都塞到了郎琢的怀中。
她正愁这袋马奶糖不知如何处理,丢了又可惜,自己又不想吃,正好送给郎琢,也算是一个人情。
马车跑得风快,一刻钟的时间就拐过了三条街,到了郎府。
晏清一路将郎琢背了进去,放在榻上。
郎琢呼吸急促,他浑身开始颤抖。捂着自己的胸口,难以抑制的大口喘息。
“府上有酒吗?”北笙大声问他!等下鹿竹取来的药,需要用酒催服。
“在、在书房……”郎琢断断续续的,三个字都说得好生吃力。
北笙想招呼人去取酒,却发现院中只有两三个洒扫的老仆,整个府内连个女婢都没有。
洒扫的老仆也不知道郎琢近身的东西放在哪里,他们也从不进郎琢的书房。
北笙急急道:“晏清,你去书房找酒,绾月你去厨房烧水,要滚开滚开的。”
晏清和绾月急急去了,房内只剩下郎琢和北笙两人。
郎琢脸色惨白,大汗淋漓,手腕上的伤如盐椒腐蚀般疼痛。
“我好冷,好疼,……”
郎琢身体紧绷,伸手去撕发疼发麻的手腕,北笙俯身死死抱住了他,不让他乱动。
越是乱动毒素在体内游离得更快。
“大人别乱动,鹿竹去取解药了,很快就回来了!”
北笙也没有想到,郎琢体内的毒会这么厉害,即使有她的药丸压制,作用也不大。
要是寻常的毒,别说吃了两粒药,就是吃上半粒,也不至于这般难受。
郎琢糊里糊涂的,微虚的眼眸看见娇俏的人儿伏在自己身上,不由浑身一热,身上的寒气去了三分。
他长臂一揽,死死将北笙圈在自己怀中,似乎只要抱个什么东西,就觉得身上的难受劲儿能去掉八九分。尤其她身上那股似有似无的药香味儿让自己安心三分。
北笙也没有挣扎,就当一切都是为了病人。
北笙的脸伏在郎琢的肩上,他的呼吸听得分明,也吹得她的耳畔酥酥痒痒地。
“大人,大人?”北笙以为他睡着了,试着叫了两声。
“别走!”郎琢在她耳畔喃喃。
北笙脑袋嗡地一想,脸也霎时红透了。
他是将自己当成徐南音了吧!北笙像个石柱子一样僵在郎琢的身上。
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北笙才急急从怀抱中挣脱,站在了一边。
晏清将酒找了回来,鹿竹和景帆也将北笙要用的东西都送了来。
郎琢此刻也不知是昏迷还是假寐,北笙用小刀划烂他的毒伤放血,郎琢也只是皱了皱眉头,连痛叫都没有。
厚门帘掀开,放进一股冷风,北笙回头看,进来的是哼哧哼哧喘着粗气的斡风和青阳。
两人一个箭步冲到床榻前,异口同声惊呼问:“我们大人怎么了?”
北笙低头清理伤口,没有理会他们。
鹿竹没好气地说:“怎么了?要是没我家姑娘,你们大人早就一命归西了。”
斡风一跺脚,斥道:“这个该死的拓……”
拓什么,没有说出来。
北笙清理好伤口,撒上药粉,绑好绷带,松了止血的红发带,才缓缓起身,说:“我写个洗药浴的方子,你们去药铺抓药。”
青阳说:“要不我们去请郎中来……”
话没说完就被斡风制止,斡风说:“那就麻烦徐二姑娘了,小人这就准备笔墨。”
青阳不知道徐二姑娘的厉害,斡风却是见识过徐二姑娘的本领的。
当时在汝宁,太子爷那一身要命的伤要不是遇上了徐二姑娘,早就一命呜呼了。
斡风很快端来了笔墨纸砚,北笙也很麻利的写好了药方,这个方子可以拔除肌理的毒素。
斡风不疑有他,折了药方揣进怀中走了几步又折身回来,他朝北笙拱手:“在大人好转之前,还请徐二姑娘在此看顾着。”
北笙说:“放心吧,我不走。”
鹿竹柔声说:“奴婢和景帆回公府取东西时,同夫人说了郎大人的受伤的事,夫人说稍晚些时候让叶栀姑姑过来替她看望大人呢。”
斡风这才放心去取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