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徐北笙
简介:北笙呆住了,贠夫人也呆住了,这小子光天化日之下怎么敢!高阳侯夫人不好意思的走过去,轻轻拽了拽贠夫人的衣袖,低声说:“妹妹那边说话。”贠夫人想冲上去将黏在一处的两人撕开,却被拽走了。赵疏问:“若我现在放开了你,你会不会打我?”北笙脑袋里早已乱成了一团浆糊,根本没听见他说了什么。赵疏继续说:“不管你怨不怨我,我都想抱抱你,北笙,我心悦你。”北笙挣扎了两下,赵疏死死箍着她,“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很冒昧,本想在我生辰那日向你提的,可现在来不及了,我的心意你已明了,你好好想想,等我赈灾回来告诉我答案。走了。”
大靖各地雪灾严重,朝廷一纸调令,安国公和高阳侯各带军队前往各地抗雪救灾,赵疏也主动请缨跟随父亲高阳侯铲雪开路。
大军临行之际,安国公府和高阳侯府两家家眷出城相送。
众人寒暄嘱咐,大军已经开始启行,南音和北笙站在贠夫人两侧,目送徐照庭。
赵疏在马背上一步三回头,走了一阵后又打马回来,高阳侯夫人还以为他是舍不得自己,正要上前安慰。
不料,赵疏跳下马背直跑到北笙跟前,面色红红地从腰间解下一个沉甸甸的囊袋,“北笙,这个给你,马奶糖。”
徐北笙身子微微一震,抬起头看着他,却不敢接那个囊袋。
赵疏一身银白色得盔甲,黑漆长靴,舒展的眉目,意气风发的模样与从前的风流少年判若两人。
他冲她一笑,嘴角弯弯,“我自己熬的,甜而不腻、奶香浓郁,你尝尝。”
徐南音恼怒地瞪了一眼赵疏和徐北笙,转身先上了马车。
贠夫人则不由和高阳侯夫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一笑。
高阳侯夫人尴尬的抿抿嘴,她这个儿子从前不争气,自从遇上了徐二姑娘,开始读书习文不说,这次竟然还主动请缨出征,真是长进不少。
只是儿子在徐二姑娘身上的心意太重了,为了那马奶糖,竟然让小马驹直接断了奶,亲自蹲在马肚子下挤奶。
去岁的冻梨化成汁水搅在马奶里,熬了两三日才得了那么一点奶糖出来。
她的疏儿何曾这么孝顺过自己?那徐二姑娘值得疏儿这般好么?
见北笙不接囊袋,赵疏硬塞到她的手上,“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你不要有负担。”
这一袋马奶糖烙得北笙的心发疼。
那日的牢狱里,御林军举着酒壶向北笙走近,赵疏突然挤身进来,从御林军的手上拿过酒壶,“你们都出去,我来。”
北笙双眼通红地看着他,“你杀了我的淮弟弟,现在还要亲手来杀我?”
赵疏淡淡的说:“我是怕他们伤到你。”
北笙苦笑,“都要死了,还怕什么伤不伤!”
从前喜欢的脸现在变得让人憎恶,把人心都伤透了,还在这儿装什么仁义?
赵疏从怀里摸出一粒马奶糖放进了酒盅,再提起酒壶往酒盅里倒上了酒,“这酒有些苦,加了糖就不苦了。”
原本清凌凌的酒水因加了马奶糖而渐渐变得浑浊。
马奶糖,从前北笙说了一句马奶糖好吃,赵疏就日日给她带马奶糖,导致她后来牙疼,还是心心念念想吃赵疏送她的马奶糖。
现在想来,那甜腻的马奶糖堪比砒霜。
北笙抓着赵疏的袍襟攀着他的胳膊费力站了起来,捏起酒盅看了一眼正在酒中浸化的马奶糖,心头恨意难消!
突然,极其厌恶的挥手将酒水泼在了地上!
“你竟敢抗命!”御林军的剑已经拔了出来,凶神恶煞怒盯着北笙,以为她不愿就死。
赵疏扬了扬手,御林军的剑这才回了鞘。
北笙从御林军的托盘里拿起了酒壶,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这一次她仰头一饮而尽。
她不是不愿就死,只是不愿喝赵疏倒给自己的酒,也不愿再尝那马奶糖的味道。
冷风灌进牢狱,吹灭了案头昏黄的油灯,北笙嘴角噙着笑躺在草垫上,前世的一切就此了了。
此生再次和赵疏相遇,她从来没向他提及过马奶糖,甚至还故意表现出不喜欢吃甜的东西,却不想赵疏主动送上了马奶糖。
她害怕,害怕又落得个前世那般的结局。
北笙低头看着手上的沉甸甸的囊袋低头不语,赵疏则潮涌满腔。
他从前还有犹豫,害怕自己太过主动吓走了她,想要慢慢图之,可那日长公主府内发生的事传到他的耳朵,他便知道自己的心不受控了。
这么好的姑娘,他是第一个发现的,自然不能让旁人抢了先。
赵疏上前一步,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揽北笙入怀,用力抱紧了她。
贠夫人看着又如何,他早就下定了决心要在自己生辰那日向北笙提亲,现在生辰过不了了,那就等他救灾回来。
北笙呆住了,贠夫人也呆住了,这小子光天化日之下怎么敢!
高阳侯夫人不好意思的走过去,轻轻拽了拽贠夫人的衣袖,低声说:“妹妹那边说话。”
贠夫人想冲上去将黏在一处的两人撕开,却被拽走了。
赵疏问:“若我现在放开了你,你会不会打我?”
北笙脑袋里早已乱成了一团浆糊,根本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赵疏继续说:“不管你怨不怨我,我都想抱抱你,北笙,我心悦你。”
北笙挣扎了两下,赵疏死死箍着她,“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很冒昧,本想在我生辰那日向你提的,可现在来不及了,我的心意你已明了,你好好想想,等我赈灾回来告诉我答案。走了。”
赵疏松开了北笙,转身跨上了马背,一夹马肚朝前奔去,再也没有回头。
北笙抱着一袋马奶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南音掀起车窗朝她阴阳怪气地喊:“好妹妹,要不你骑马追他去?”
北笙一回身,不远处贠夫人脸色沉沉,高阳侯夫人朝她勉强笑笑。
北笙颔首,什么也没说,转身上了马车。
天灾无情,武将外出赈灾,文官也被关在宫内,替陛下出谋划策,处理各地雪花般飞来的受灾奏折。
安国公府上的家学就此也停了,郎琢已经有数日没有出宫了。
一日下朝后,一个小宦官拦住了郎琢,低着声说:“郎大人,宫外有人说有要事见大人,托奴来给大人传个话。”
“知道了。”
除了斡风和青阳两个,还有谁。郎琢拢了拢厚氅,踩着宫道上的积雪往宫外走去。
斡风和青阳看见郎琢从皇宫出来,立即迎了上去,“是菩然姑娘想见大人。”
郎琢侧目望去,远处空旷之地停着醉仙楼那架花哨的马车。
他眸色一沉,说:“本官公务繁忙,这些日子都出不了宫,有事传话就好,不要让她随意来找本官!”
青阳不敢插话,斡风一脸委屈,“小人也是这般同菩然姑娘说的,但菩然姑娘说是要紧事,一定要亲自同大人说,小人怕耽误了大人重要的事,所以……”
妾有意,郎无情,郎大人和菩然姑娘之间,最为难的还是他们两个办差的。
其实他们也想帮郎大人一把,大人年纪轻轻,不该废了人伦。
菩然虽是贱籍,却对大人忠心,不求大人与他心心相印,只求大人不要过得太孤苦就好。
郎琢何曾看不清他们的心思,瞪了一眼斡风,沉声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让她回醉仙楼等着,本官会抽时间去见她。”
“是。”斡风低头拱手,嘴角偷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