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平安最重要,她刚才在电话里面那么虚弱,莫倪不亲眼确认荣帧的平安,她完全不放心。
荣帧在傅家过的并不怎么好,这一点她很清楚,所以她压根不相信,生病的荣帧在傅家能够受到什么好的待遇。
她非常非常的不信任傅薄洲!
荣帧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无奈的笑了笑。
她家的小姨,永远都是这样雷厉风行,说做什么就必须马上做。
看来她是真的不能再耽误了,要快点回到傅家才行。
她本来是可以在酒店直接住到明天再离开的,但荣帧不愿意。
傅簿洲在下雨天将她赶出车子,自己要是不马上回去,姿态高傲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指不定心里会多么的幸灾乐祸,多么的期望自己直接死在外面。
收好手机,拖着自己快要残了的身子,一瘸一拐的朝着酒店外面走去。
“荣帧!!!”
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咬牙切齿的声音,紧接着手腕一紧,一道巨大的力量将自己拉向酒店电梯旁的安全通道内。
鼻翼间全是傅簿洲身上好闻的古龙水味道,本该让人迷.醉的味道,但荣帧此刻却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涌。
想吐!
脑袋的晕眩更加严重,身体绵软到以至于她需要背部仅仅贴着墙,才不至于直接滑到地上去。
荣帧很想非常有气势的直接怒瞪傅簿洲,直接怒骂他一顿,但是却没有一丝的力气,眼睛也无神的眯着,只能恹恹的看着他愤怒的模样,冷笑了一声。
自己都还没有发怒,他有什么立场发怒。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傅簿洲低吼。
他的吼声让荣帧的脑仁都快要炸了,抬起绵软的手挥了挥,试图将他推开,但手落在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丁点力气。
紧紧闭了闭眼睛,荣帧感到脑中一片黑暗。
她的动作让傅簿洲以为她是要打自己耳光,更是愤怒不已,想狠狠的教训这个女人一顿,让她受点教训。
但是,傅簿洲的手臂还没来得及抓住荣帧,她的身子就依靠着墙滑了下去。
好在傅簿洲眼疾手快,在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之前,揽住荣帧的腰肢,一用力,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
傅簿洲这才发现荣帧的脸色不正常的红着,眉头紧锁,睫毛微微颤抖,嘴唇干涩发白,脑袋也无力的耸搭着。
他心中涌起一个念头,随即将手摸上荣帧的额头,滚烫的触感让傅簿洲心惊。
她发烧了!
而且严重到让她直接晕倒。
荣帧此时无力的靠在傅簿洲的怀里,安静的没有一点生气,像一个破布娃娃一般脆弱。她白皙的皮肤不正常的红更是让人心里揪成一团。
打横抱起荣帧,傅簿洲再也顾不上自己还在生这个女人的气,将她带到车上,一路朝着傅宅疾行。
荣帧无力的靠在驾驶座上,一扫平日里嚣张跋扈,气势凛然的模样,乖巧的像一只小兔子一样,看到她这个模样,任谁都无法想象出她醒来的时候,目光犀利和傅簿洲据理力争,抗拒他的模样。
傅簿洲的冷硬的心也有一瞬间的绵软,暗自揣测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她身上的衣服在酒店里面已经换过了。
想到这么大的雨势,大冬天的,她就穿着那么一条长裙,被自己赶下车淋雨,傅簿洲就觉得有一点点的过意不去。
这样的温度,就算换了个壮硕的男人,恐怕也会感冒,更别说是个女人了。
荣帧的呼吸很浅,浅到让人以为她已经没有呼吸了。
等红灯的空档,傅簿洲心中怕她真的发生什么意外,小心翼翼的将手指伸到她的鼻翼下方,感受到有微弱的热气喷在手指上才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回过神一想,又觉得自己的做法真的蠢哭了。
“该死!”
暗暗骂了一句。
傅簿洲觉得都是因为荣帧,自己的举止才变得这么可笑。
他加大了油门,用最快的速度将车子开回傅宅。
车子的引擎声惊扰了一家人,傅簿洲横抱起荣帧到了客厅才发现莫倪居然也在。
傅簿洲微微蹙眉,不知道她这个时间来这里做什么。
而莫倪本来是担心荣帧的身体,来找她的,但是到了傅家后,却听说荣帧并没有回来,心里担心的她并不准备多叨扰,正准备离开,就看到傅簿洲抱着人,火急火燎的冒雨从外面冲了进来。
而她要找的荣帧,此时眉头紧锁,面色红红的躺在他的怀里,没有一丝生气。
莫倪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惊呼声也引来了傅家的人的注意,傅渠和陈怡也走了过来,看到荣帧这副模样,又当着莫倪的面,脸上都有些挂不住,担心莫倪认为他们傅家苛待荣帧,傅渠不由得也沉声责问傅簿洲荣帧的情况。
只有陈怡看到荣帧这样,眼底带着一抹幸灾乐祸,要不是有莫倪在这里,她早就直接嘲笑出来了。
“华叔,找医生到家里来。”
傅簿洲没有先理他们两人,而是安排管家去找人来帮荣帧进行检查,随即又对莫倪说:“感冒发烧而已,吃点药多休息一下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面对莫家的人,傅簿洲还是给足了面子的。
“那……那……医生还要多久才能来?”
莫倪担心的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看着荣帧那憔悴的模样就心疼不已。
这孩子,真是不会照顾自己,怎么就感冒发烧到这么严重?居然直接晕倒了,这得有多严重?
傅簿洲没有和她多说,抱着荣帧上楼,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上,又轻柔的帮她将被子盖好,还压了压被角。
莫倪站在一旁,全程看着他的动作,有些微微的诧异。
荣帧和傅簿洲之间感情不好,两人经常闹矛盾,这在三个家庭里都已经不是秘密了。
莫倪和莫辛更是不止一次劝诫荣帧搬出傅家,只是这丫头死心眼,一直不愿意,让她和莫辛只能将担心留在心里,然后暗中关心着荣帧,给她撑腰,尽量让她在傅家过的更有底气,减少一点伤害。
所以莫倪没有想到傅簿洲现在对荣帧也能够这样温情。
那几个小动作,一般的人都不会注意到,但傅簿洲却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小心翼翼,好像生怕动作大一些就会吵扰到荣帧一样。
在莫倪对傅簿洲小动作的各种观察中,医生很快就被华叔请来了,对荣帧进行正常的例行检查后,他松了一口气说:“不是很大的问题,傅夫人前些日子有轻微的脑震荡,今天又着凉,所以一时间寒意侵蚀才会晕倒,吃了药打了针好好休息一下,很快就能够好转。”
这个医生是傅家的家庭医生,医术很好,完全让人信得过,所以他这么一说,傅簿洲和莫倪都松了一口气。
莫倪见荣帧没有问题,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所以没有多待,很快就匆匆离开了傅家。
医生给荣帧打了针之后也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整个卧房内,就只剩下傅簿洲和荣帧两人,一个躺着,一个坐在床边。
许是因为打了针的原因,傅簿洲觉得荣帧的脸色比之前要好了一些,虽然还是惨白,但至少没有之前红的那么严重了。
夜渐沉。
荣帧还没有一点要醒来的迹象。
傅簿洲看着她白皙的面容,像个瓷娃娃一样,沉睡的她,少了白日里的那股尖锐,看起来可爱多了,他鬼使神差一般的,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她看起来Q弹的脸,指尖刚刚触碰上,就触电般的缩了回来。
有些狼狈的站起身,不愿意去看她,心跳微微加快。
傅簿洲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突然一瞬间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碰上荣帧的时候,竟然有种触电一般酥麻的感觉。
他应该是恼恨荣帧的,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呢?
傅簿洲不解!
理不清楚自己的复杂情绪。
走进盥洗间,站在花洒之下,任由温热的水淋在自己头上,滑过他健硕硬朗的身子往下。滑去。
傅簿洲努力将荣帧那脆弱的模样驱逐出脑袋。
洗漱完了之后,荣帧还是没有醒。
他坐上床,本来不想理会荣帧直接睡觉的,但是忍不住又看了眼她,见她眉头微蹙的模样,像是很难受一样,额头也冒出细密的汗水。
想到医生走之前说的话,傅簿洲咬牙切齿。
这个女人,就是昏迷了也不让人省心。
傅簿洲挫败的下床,将荣帧的睡衣翻找出来,帮她换上。
换衣服的时候,他这才发现荣帧的右脚脚踝竟然肿了起来,突然想到之前在酒店里面,她和炎恒在一起的一幕。
她紧紧抓着炎恒的手臂,难道就是因为脚受伤了,无法正常站立吗?
傅簿洲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
他恶趣味的在荣帧的脚踝上用力按了一下,随后就看到荣暖的脚瑟缩了一下,嘴角溢出一痛呼声。
他突地心情就变得很好。
原来这个女人还是有痛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