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楼内,灯火通明,楚绝刚进了楼,便听到楼中有男子的低吼和女子娇媚的喘息,他下意识皱眉,却也没说话,只坐在楼下饮茶。
今日随他来的流风双拳紧握,坐立难安,抿唇半天不说话。
楚绝心中明了,却懒得管这档子事儿。
没多久,声音停了,一名女子缓缓下了楼。
她一身紫衣,才办完事,衣衫还有些不整,露出了左半边肩膀与半截小腿,肩膀处还有点点红痕。
然她生得貌美,一双凤眸里满是贵气,红唇艳丽,皮肤白皙,一举一动皆是风情,尽管如此暴露,也无人觉得她轻浮。
楚绝瞥她一眼,语气里听不出褒贬,“你倒是风流。”
楚烟缓步走到流风面前,见流风一直低头,特意起了坏心思,坐在他腿上去勾他脖子,果然见他浑身僵直不敢动弹,媚笑一声,“我又不是你,没中那种毒,非得断情绝欲才行。”
她在流风腿上点了烟斗,猛吸了一口,又坏心思地吐在流风脸上,见流风被呛得满脸通红,笑着亲了他一口,“坏男人,你若是在床上也有这么可爱就好了。”
流风沉默不语,不多时,流火将人带了来,是个女人,浑身是伤,明显受尽了刑罚。
女人原本唯唯诺诺,见到楚绝的那一刻却浑身颤抖,眼含热泪,发了疯似的就要扑到楚绝面前,大喊道,“太子殿下!自从殿下失踪后,奴便夜夜睡不着!殿下!”
她刚要抓到楚绝的衣角,却被流火一脚踹开,她吃痛,却仍努力爬起来往楚绝那边跑,跑到一半却忽地瞪大双眼猛然摇头,“你不是太子殿下!你不是太子殿下!你是后来皇后娘娘带来的那个孩子!”
她起不来,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神色越发疯癫。
楚绝瞥了楚烟一眼,楚烟终还是恋恋不舍地从流风的腿上起了来,将一包药粉洒在那女人鼻翼,不多时,女人便神情恍惚了起来。
楚烟深吸了一口烟斗,问她,“太子如今在哪儿?”
女人茫然地抬起头,“我不知道……殿下五年前便失踪了,我只知他之前说过要去姜国,其他一概不知……”
听到姜国,楚绝与楚烟两人对视一眼,两人面上都是凝重。
以燕太子的性格,在姜国,也不会甘心做平头百姓,多半是混迹在了官员之中,伺机搅动风云。
楚烟难得正经了几分,将落到肩上的衣领往上拉了拉,道,“你放心,这事我会调查清楚。”
说完,她勾了流风的衣领离开了满月楼,满月楼内顿时只剩下楚绝一人。
夜空寂静,只有几声风声和雨声。
楚绝拢了拢袍子,准备往回走。
雨滴一滴滴落在地上,楚绝望着地上洇湿的一片,忽然又想起了从前的事。
他是燕国皇后所出,本应是最尊贵的皇子,却因生他时燕皇后难产,被视为不祥之物,一直被百般虐待。
是那女人将他从宫中救出来的,她虽不是他的生母,却也待他极好。
她四处行医救人赚钱,笑说要赚钱供他读书给他娶媳妇。
他本以为日子会这样一天一天过去,直到那天,他贪玩晚归,回到家却发现那女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站在院内的燕皇后。
燕皇后将他接回宫中,为他梳洗打扮,教他琴棋书画,治国之策。
他曾天真的以为她悔了,要将他失去的母爱还回来,直到一月后,她亲手为他穿上华服,将他送上那辆去往姜国的马车。
那是他噩梦的开始。
在姜国,他被打骂,被折辱,被拖入深渊。
直到那一场大火……
……
沈阮睡眠一向好,今夜睡到一半忽然感觉有些冷,迷迷糊糊想往楚绝怀里钻,却发现自己身侧的床榻是空的。
她猛然被惊醒,又听到屋外风声伴随着雨滴声,忧心楚绝出门未带伞,随意套了件衣服抱了伞出门去寻他。
她此举本只想在楚绝面前刷个好感度,然而雨越下越大tຊ,她莫名真着了急,在府内找了整两圈,才见楚绝未执伞,顶着风雨正慢悠悠地从府外往府内走,一身红衣全淋湿了,自己也不介意。
沈阮来了气,上前将伞撑到他头顶,刚想斥责他一番,却见他眉宇间有几分落寞。
她莫名有些心疼,又用身子为他挡了些风雨带他回了屋,为他拿了新衣服准备帮他换上。
她素来笨手笨脚,楚绝也不嫌弃,垂眸一直看她。
屋外风声雨声喧嚣,屋内红烛帐暖,映衬地沈阮垂眸穿衣的样子更加温柔,然她实在没有穿衣天赋,折腾了半天也只穿进了两只袖子。
蠢笨却认真。
楚绝心情莫名好了不少,在沈阮继续苦大仇深为他系带子的时候一把将人抱在怀里。
沈阮被他一番行为吓了一跳,抬起手就要将他推开,语气也满是嗔怪,“衣服还没穿完呢。”
楚绝未说话,只双手穿过她的手臂将她衣服上系地乱七八糟的带子拆开,重新系好。
沈阮脸上有些烧,冷哼了一声,再不想理他。
楚绝莫名觉得好笑,难得耐心去说她喜欢听的话,“今日为夫有些冷,想让娘子来给我暖暖。”
沈阮这才高兴了,主动为他盖了被子,又将人搂在怀里。
然而这姿势,却恰巧让楚绝的脸贴在她胸口,加之她身段窈窕,楚绝不多时便有了些坏心思,他反手将她控制在怀里,薄唇从雪颈一路吻向下,直到柔软处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