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医怕再有什么差池，这几日一直在抓紧时间采买药材，打算等程可柠休养好之后便即刻回长安。
过了半月，程可柠总算好了些。
临行前，知府请了整个江南最著名的戏班唱戏，给公主送行。
戏台隔水而建，场景竟都是实景。
程可柠大开眼界，望着戏牌上的字——墙头马上。
她知道这个故事。
有情人被强行分开，最终历经险阻幸福在一起的故事。
望着粉墨登场的伶人，她一时恍惚。
锣鼓齐鸣，台上的演员或是哭，或是笑，她的心也随着或悲或喜。
最后故事里的裴少俊和李千金夫妻团圆，皆大欢喜。
好的结局总要有人成全。
终究是自己耽误了他们。
程可柠看了一眼她身边的盛汀云，垂下眼眸，轻声说了一个“赏”字。
欣儿领命而去。
“公主，天寒露重，先回去吧。”盛汀云替她拿起披风。
“这出戏很好。”程可柠轻轻说，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驸马认为呢？”
盛汀云一愣。
这是程可柠第一次叫他驸马。
称呼规矩无法挑剔。
却让他心口一紧，莫名烦躁。
“公主说好便是好。”他冷下脸有些僵硬的回。
程可柠深深望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她撑着身子站起来，但还没走两步，莫空桑不知从哪走出来，众目睽睽向程可柠跪了下来。
只见她满脸歉疚：“公主，上次我没站稳连累到您，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这几日快担心死我了……”
程可柠心中叹息一声，只觉一阵疲累。
同样的手段不嫌老旧，只要管用就行。
只是莫空桑不嫌麻烦，她却有些腻味了。
“我真的特别羡慕你，您是公主，又有一个才华横溢的驸马，不像我……我能跟你一样该有多好……”莫空桑越说越可怜。
程可柠淡淡打断她：“莫姑娘，你不必像我，凭自己的本事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挺好的……”
莫空桑一愣，大大的眼睛无辜地看着程可柠，又看看盛汀云，眼睛里很快便聚满了泪水。
盛汀云皱着眉站了起来。
他想说什么却又有些犹豫。
欣儿这时走回来，看到莫空桑又出现在程可柠面前，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给我让开！公主要回去休息了。”
莫空桑慌乱看了看盛汀云，随即跪了下来，不住的朝程可柠磕头：“是我的错，我不该拦着公主的路，我罪该万死……”
程可柠这次没有让她起来。
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里，她似乎就像刚刚那戏曲中跋扈无比的配角。
盛汀云终究还是上前将莫空桑扶了起来。
“师妹没有见过世面，冲撞了公主，有什么罪责我来替她受……”
他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敲在程可柠的心里。
他要替莫空桑受罚？
他是她的丈夫，现在却求着自己要替另一个女人受罚……
程可柠紧紧地看着他，仿佛要将他给看穿一般。
心口被攥紧了似的，又疼了起来。
程可柠闭了闭眼，脸上没有一分表情：“盛汀云，我们和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