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停跳在篮框下，有人在操场跑道边拿了相机对准齐觉按下了快门。
咔嚓两下，连按了两次快门，机械声明显，是单反。
华大高中有大小周，这个周六还要上半天的课。
课间时间，董维智喊了齐觉出来打球，两人闲散地运球，在操场的篮球框下定点投球，他们懒懒散散地随意投，舒展着一大早未活动开的筋骨。
而跑道上站着个人，不知道是学校的谁带了相机回来，对着他们分别拍了一张。
“是在拍我们吗？再来一张呗。”
迎了闪光灯，董维智转头将剪刀手放在嘴边，咧着白牙齿靠到篮框下的齐觉身边，齐觉侧脸看了看跑道上的人。
对方对准了他们，又给他们照了一张相。
拍完后对方放下了相机笑了。
放下的瞬间，董维智小狗眼亮了，“是个女生啊，还是个短发的女生，真酷。”
女生的头发短到在耳朵上，一身运动装，身高也高，没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低年级的小男生。
齐觉又运着球，往旁边走了几步，站在了白线上，侧头看了一眼，视线又回到篮框上，“不是我们学校的。”
“我跟她聊聊，看看是哪里的。”
董维智见对方停了脚步在边上查看照片，他放下球，一下子就凑了过去。
今天周六不用穿校服，私服随便穿，董维智蓝色上衣，灰色运动裤，走起路来上衣的两条带子晃荡晃荡的。
而齐觉一身黑，两手臂上各有三条白色横线，衣服宽宽松松的，他运着球却懒散而停，一抬手接了董维智放下的球。
看向了操场上的他们。
董维智上了前，跟那个女生交谈了几句，一下子两人就互相加了联系方式。
如果说董维智有什么天赋异禀的东西，那这随意能与陌生人聊上天、并且还能让女生丝毫没戒备心加上好友的本事，应该能算是一种。
对方一下子将照片传给了他，两人还互相道了别。
齐觉将手上的球又颠了颠，高拿起来，手腕一用力，投了出去，展开的肌肉在衣服下遒劲有力。
但篮球碰了框，弹了出来。
碰了壁。
董维智小跑回来后一直夸，“她抓拍得可真好，看这腰部微微透出的腹肌，线条多流畅，再看看这充满动感的衣服，我都不知道自己投球这么有力量。”
董维智用尽了语文老师所教词汇，形容他自己的照片。
然后他又划了划界面。
齐觉黑面神投篮的照片出现在了眼前。
看到了齐觉的，董维智停顿了一会儿。
自己的照片好看是好看，但仅限于自己在家阖家观赏的程度。而齐觉的，则属于会被人放在论坛上YY成爆贴的那种。
虽然附中的女生线下看到齐觉一个个不敢接近，很有自知之明，都知道驾驭不了他。
可在网上论坛，评论不实名，画风就完全不一样了，什么“小哥哥摸一摸”、“瞬间老公瘾上头”的虎狼之词都能说。
所以董维智决定对齐觉的照片不予以点评，继续看自己的。
“很专业。拍得不错。”
齐觉的手机里也有董维智的那张照片，觉得女生称得上专业这个词，也说了一句。
“是吧。就是不知道怎么就逛到我们学校来了。而且还是一大早的。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碰上我们两，她赚到了。”
齐觉听了，薄笑，“你厚脸皮就好，别带上我。”
董维智不管，用手捅捅齐觉的腰边，“我不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你看看她朋友圈，专业的。”
董维智加了她好友，浏览起了她的朋友圈，看到了她朋友圈全是扫街的照片，有人像的，有定格街景的......
他兴奋地说，“她是真的看上我们才拍的。”
又挑了眉，啧啧两声，“她年纪跟我们差不多吧，我的好友列表这下子多了个宝藏。”
董维智反手就给她的每一条朋友圈点了赞。
“嗯。”
齐觉淡笑了下，随手关掉了图片，手指停在了下方的小红点上，他微蹙了蹙眉。
一天过去，好友添加栏里又有五个好友添加提醒。
有点强迫症的，都看不惯这些标着数字的红点。
他点了进去。
一个是推销卖房的，一个卖保险的。
一个写了annie，头像是二班的那个方安妮。
还有一个WY,头像是美少女的卡通，备注了你好齐觉，却不知道是谁。
还有一个Q，黑白头像，不知道是自拍还是网图，看不清样子。
清掉红点后，他退了出去。
董维智还在浏览那个短发女孩的朋友圈，说道，“女生是联大的，她朋友圈的背景是联大红色的教学楼。”
上课的铃声又响了，催着散在各处的人回课室，齐觉按了下手中的球，让它回归到了器材框里。
那颗球缓缓地滚到蓝色的框边，发出了轻砰。
联大......
过了几秒，齐觉又解锁了手机，点回了刚刚添加好友的位置，下拉到Q的那条。
他点开了头像。
图片是黑白的。
女生的照片是他拍，是她笑的一瞬间，掌镜人是别人，拍的是半身。
光圈有交叠，看不清脸的模样。
但，那图片的背景是联大独特的红铁元素教学楼，因为照片是黑白的，不仔细看不明显。
照片上的人有长直发，构成的氛围独具一格。
董维智见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问，“觉，怎么啦，手机里有什么宝贝，看得那么认真？”
“还在看刚刚那联大女生拍的照片吗？这么自恋，都不像你了。”
齐觉抬了眼，关掉了那张图片。
想多了吧。
怎么会呢。
他扯了嘴角，自己释然，然后伸手拍拍董维智的肩，说，“放心，我没你那么自恋，上课了。”
“睡觉去。”
一米八八的高个，展了腰，还是那般的懒散。
董维智在背后说，“又睡觉，你家余班对你太好，这样都不家访告状去啊，看看我们班那刘老虎，上次去了我家，不仅把我奶奶说哭了，连我都差点给他跪了。
再说了，你这补的眠，精力都留到了晚上，会不会太兴奋睡不着的呀。要不要我给你点精神粮食。”
齐觉将连身帽盖上，盖了耳朵。
不听董维智王八念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