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屿在医院走不开,让靳俞白将联系方式推给那位病人。
靳俞白挂断电话,视线锁在绵绵准备出去的后背上。
刚才还在甜笑的女孩这会跟猫似的,已经摸到门边。
他的眉头拧地更深,“过来。”
绵绵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肩膀一颤,有些呆呆地转过来,手指无措地扯着T恤,“有什么事情吗?”
似是担心他又生气,她又小心地补了一句,“我看你在忙,想着先出去,我们这样被撞见不太好……”
洗手间的气压一下子低下去。
靳俞白眉眼沉了几分,不怎么爽地伸出手来,“手机。”
绵绵愣了下,视线落在他另一只手上,“你的手机不是在你手里吗?”
靳俞白不说话,但眉眼很锋利,很冷。
绵绵纤长的睫毛颤了下,不大确定地开口,“我的手机吗?”
靳俞白不耐烦地低嗤了一声,扫了她那副笨拙的样子一眼,“你理解能力这么差,还家教?”
绵绵一边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一边小声嘀咕,“我成绩很好的……”
靳俞白没理她,拿过她的手机,存了串手机号码。
绵绵还未反应过来,他又将手机丢过来,嗓音带着点戾气,“滚吧。”
心底有未问出的疑问,但绵绵看他心情似乎不太好,只好拿着手机走人。
此后好几天,绵绵都没有见到靳俞白。
林禾出去旅游了,将家教时间再次延迟。
绵绵心里有些苦涩,大概猜到两人是一起去旅游了。
她后来看过自己的手机,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
心底隐隐的期望又落空。
绵绵只好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工作上,不让自己想太多太难受。
周五她难得提前下班,买了点水果去看妈妈。
靳爷爷大方,让妈妈住的病房都是高级的。
绵绵到时,江母正在睡觉,看上去气色红润不少。
她心底悬着的石头落下来,心里无比感激靳家给妈妈这么好的治疗条件。
绵绵替妈妈掖好被角,轻手轻脚挑了颗苹果,开始削皮,挑一半时,她的身后骤然传来宋宴的声音,“绵绵?”
宋宴的声音不大,但绵绵还是被吓到,刀尖扎过指腹,丝丝疼意涌上的瞬间,她的手指一下子见了血。
血珠将刀尖打湿。
绵绵吃痛的一霎那,宋宴已经冲上来,宽大的掌心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将她手里的东西小心地拿开来。
“你流血了。”
苹果和刀被宋宴放到桌上,他眉头蹙着,盯着绵绵手指上的伤口。
绵绵的手腕热热的,地板上两人的影子拖长了,竟有些像挨在一起。
说不出的暧昧。
绵绵心跳了下,下意识想要让宋宴离自己远一些,可又担心吵醒还在熟睡的妈妈,只能压低声音,“我自己处理就好。”
她试着挣脱宋宴的掌心。
宋宴松手了。
绵绵刚松一口气,却见他从西装裤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通创可贴来。
下一瞬,她的手腕又被攥住。
宋宴撕开了创可贴,要亲自帮她贴。
这回绵绵像触电一般,想要挣脱他的手。
但宋宴的力气很大,他的眼底翻涌过暗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双眼睛似是要一下子戳进她心底去,“绵绵,乖。”
绵绵心脏一缩,她正想说什么,病房门一下子被推开来。
晦暗的光线落在来人冷白清冽的脸上。
靳俞白站在门边,黑色衬衫领口微敞,肩线流畅,身高腿长,一副清冷的模样。
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温度。
对上绵绵慌乱的眼,他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没什么表情地扫了眼两人亲昵接触的手。
明明绵绵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可对上他那双眼睛,她莫名心虚的很,她心慌地要抽离自己的手,却被宋宴握地很紧。
宋宴没看门外,而是固执地,捏着那张创可贴,跟对待瓷娃娃似的,很轻地贴上绵绵手指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