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湛很淡的看着她，他看起来显得太淡定了，像是对温舒苑已经毫不在意，他说：“随便你。”
温舒苑说：“难道你不应该让我看看，那个女人是谁吗？”
傅湛沉默片刻，轻笑了一声，无所谓地说：“你确定要我现在把浴巾拿开？”
温舒苑气到发抖。
哪怕她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傅湛做这些，不过是为了气她。
可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不会在意自己喜欢的人，和别的女人上床呢？
而且，在她的心里，傅湛从来都是她一个人的。
温舒苑站在原地，没有动。
但是很快，浴巾底下，就有一些起伏的动作，而且有水纹荡开，越来越明显。
而且，有泡泡开始从水里吐出来。
温舒苑看着。
她没有想到，傅湛会在这样公共的场合，做这些事，哪怕这边的池子，是贵宾池，极少能有人进来。
但也是公共的地方。
难免会有人从这边经过。
温舒苑有一种想要将他的浴巾揭开，质问他的冲动。
傅湛的手放在黎筝的脑袋上，没有移开。
他等了一会，没等来温舒苑的回答，他的声音很冷淡，透着不耐烦，说：“你如果要看，我倒是没所谓，但是这底下，是一个刚大学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她脸皮薄，以后还想见人，不想被人观摩。”
这显然是嫌她碍事，下逐客令了。
温舒苑站在那里很久，最后还是压下了心里所有的情绪。
而且，她知道，傅湛这次这样肆无忌惮地刺激她，应该是因为上次她去医院和沈砚州见面的缘故，所以他才会这样。
如果她还想和傅湛继续，就不能在这里撕破脸皮。
他越是这样在她面前自暴自弃，反而越是在意她的表现。
而且，现在的大学生，不过是有些年轻的资本罢了，她根本不需要在意。
只要傅湛从始至终爱的人是她就行。
温舒苑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强压下自己所有的情绪，这会语气已经能很平淡了，她说：“你先把自己处理好，等会我会去和你谈。”
傅湛没所谓，甚至情绪有些冷淡地说：“随你。”
温舒苑被刺了一下，她很想看看是哪个大学生，但最终还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转过了身。
而与此同时，水里。
黎筝不知道一个人，最长能在水里憋气多久。
一分钟？两分钟？
黎筝不知道，她只觉得，越来越难熬。
温泉水的温度并不是很低，三十八度多，黎筝刚开始还能凝神听着上面的动静，但是她的脚踝有些钻心的疼，让她根本没办法集中精力。
而且时间越长，黎筝整个人，心口就越是憋闷。
缺氧，窒息。
透不过气来。
胸口像是要爆炸。
她整个人已经到了极限，感觉像是要死在水里。
再加上这水的水温，对于整个人都埋在水里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高了，本来就容易让人缺氧。
于是出于本能，她想要往水面上冒，想要呼吸新鲜空气，于是开始挣扎起来。
但是傅湛的手，死死按着她的后脑勺，她几乎是无法思考。
而傅湛这么一压，她整个人几乎是扑在了他的双腿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这种感觉，让她惊悸，害怕。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渐渐开始脱力，口里的水慢慢吐了出来，然后，水一个劲地往自己胸腔里灌。
黎筝挣扎的力度，慢慢小了起来。
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在昏沉的前一秒，她想，她是有些恨傅湛的，又害怕自己死了以后，宋韫要怎么办，如果他醒过来，发现母亲不在了，家里被宋豫章外面的女人和孩子霸占。
而他用命救下来的妹妹，这么没用。
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失望。
黎筝很少会想这些问题，宋母和宋韫走后，她只告诉自己，要活得漂亮，无论如何，也要有尊严的活着。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大力，将她从水里捞了上来，放在了岸边，一块平整的石头上。
她的胸口被人用力挤压，黎筝“噗”的一声，吐出一口水来，这才觉得窒闷的胸口，灌入了一丝氧气，整个人剧烈地咳嗽起来。
然后，她慢慢睁开眼，看到了头顶的傅湛。
她没有动，眼圈有些红。
傅湛也没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黎筝才有些后知后觉，自己刚刚挣扎的时候，是在干什么，她往后退了一点，想要坐起来。
但是她的腿太疼，让她微微皱着眉。
傅湛明显看出来，她像是有些害怕的，想要离自己远一点。
傅湛便也往后退开，下了水。
黎筝整个人湿漉漉的，她极少极少会有这样狼狈的时候，头发乱糟糟地滴着水，身上的丝质吊带长裙贴在身上。
水从她的发梢低落，滴在她的肩甲，锁骨，没入胸前的高耸。
其实画面是非常美，美到让人有种犯罪的冲动的，她整个人蜷缩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因为睫毛上沾了水，有些趴趴的，遮挡着视线。
脸色苍白。
生出几分娇弱无骨的感觉来。
但她沾了水软趴趴的睫毛下那双眼睛，却又水润软缠，让人想要凌虐。
她坐在那里，看着傅湛。
傅湛从旁边，拿了一支烟，偏头点了一支。
打火机“蹭”的一声，照亮他半边夺目到几乎让人心窒的侧脸轮廓，让他的五官显得更加的深邃锋利。
黎筝这会已经缓过来，她很快收回视线，刚刚那些情绪，也已经消失不见，她说：“我先走了。”
傅湛抽着烟，他过了一会，将旁边石头上，刚刚黎筝拿过来的浴巾拿过去，丢给黎筝，说：“等一会。”
黎筝刚要说话，意识到什么，猛地朝着他看过去。
傅湛说：“我又不是和尚，有反应不是很正常吗？如果你这样，我还没反应，才是不正常吧？”
黎筝耳朵慢慢烧起来，她偏过了头。
傅湛目光沉下来。
黎筝坐在那里，像是被一种无言的气息裹夹缠紧，紧得她的心脏都跟着发疼。
与此同时，她的心提得有些高，她这会，便想要趁着这个机会，与傅湛推心置腹地谈一谈。
黎筝没敢去看他，只是垂着头，大概是因为太过紧张，她整个胸口都像是没有着力点，说话的时候，一颗心也像是悬在悬崖上。
却又“咚咚”的，用力地凿着她的胸腔内壁。
她说：“小叔，我能和周倦订婚结婚，真的挺不容易的，我不想和他出意外，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他走一辈——“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傅湛就截断了她的话。
“你再说有关周倦的一个字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