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沉默与担忧充斥着周围的空气,粘稠的黑暗似黏液堵住了热闹的嗓子,说不出话来。
谢冰瓷的心一下被揪紧,拳头攥得“咔咔”作响。
没想到事态竟已经失控至此!
霍凌琛尚且身受重伤、昏迷不醒,那边姐姐与齐绣又陷入虎穴。
若自己早些回来,是不是就可以改变现状……
若自己早些知道这些,是不是就能阻止……
若自己回来了,姐姐就不会如此任人欺负……
心中不可控制地泛起悔意。
谢冰瓷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却全然不觉。
直至鲜血从掌心里流出,才被杨辞烨察觉。
“冰瓷!”他立马扣住谢冰瓷的手腕,迫使她松开手。
谢冰瓷回神,双目通红,却恢复了清明,她哑声问道。
“兵符在杨丽姝手里,我们无人可差使是吗?”
杨辞烨沉重应声:“……是,如今我名下唯有一只几百人的部队,应对数千人尚可,可想要与杨丽姝对抗,难于登天……”
这时,霍凌琛被搀扶着走出来,脸上毫无血色,眼神却坚毅无比。
“我名下亦有上千人。”
谢冰瓷看到他,心情又翻涌不止,她几度张了张唇,又合上。
最终只冷声道:“你这副模样还出来作甚!回去好好歇息!凡事我能解决!”
霍凌琛却丝毫不在意她冰冷的态度,反倒心中泛起一丝欢喜。
至少谢冰瓷开始关心他了,不再一见他便要疏离。
霍凌琛被搀扶着坐下,不知是否因为虚弱的缘故,声音比平时里温和许多。
“我知道,你能解决。”
说着,霍凌琛眉头走起,加重了语气:“但你决不可以身犯险!再像过去那般……”
霍凌琛无需说出那件事,在场的所有人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当年之事,有几人不晓。
谢冰瓷一人犯险,换来千万人的和平,那一场战役,是史上我方伤亡最小的一次。
许多士兵都安然归来,与亲人、爱人团聚。
可谢冰瓷的亲人,等回来的,唯有一柄断掉的红缨枪。
杨辞烨眼眸一暗,也看向谢冰瓷,正色道:“冰瓷,一定会有办法的,千万莫要冲动。”
那侍卫也壮起胆子插话:“将军!保重身体!”
谢冰瓷鼻尖一酸,心中闷闷的,很不自在。
她又何尝不知,也有人在等她回来。
可若是连她谢冰瓷都不上前,还有谁等保护着大千山河之下的诸多百姓。
杨丽姝那人嫉妒心极强,野心大,自私自利,草菅人命,这种人决不可占领皇城!
否则,这国家就当真亡了!
霍凌琛忽然握住谢冰瓷的手,把纱布缠住她渗血的手掌。
“冰瓷,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垂着头,以极低的声音沙哑道:“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谢冰瓷没有动,看着霍凌琛动作,那修长指尖动作笨拙,却小心翼翼。
她叹息一声:“霍凌琛,今日……谢谢你。”
霍凌琛动作一顿。
下一瞬,谢冰瓷收回手,自己用牙齿绑好纱布的结子。
谢冰瓷毅然起身,神情坚决无比。
“把你们手下的兵都给我,我谢冰瓷,作为阮家子女,绝不会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