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儿嫌弃的阮苏苏并不生气,耐心回答她:“昨天我们已经说过啦,外公外婆去旅游了,这几天妈妈送你去幼儿园,下午小姨去接你放学。”
阮珠美前几天参加广场舞大赛获得二等奖,奖品是海岛双人七日游,她高兴地合不拢嘴,隔日就拉着江大志兴致冲冲出发去享受荣誉,把外孙女全权交给女儿照顾。
阮苏苏自己的生活就很随意,更不会照顾人。自打五年前阮筱音出生,她的一切吃喝拉撒都是阮珠美亲力亲为,阮苏苏偶尔帮忙,但她从来没独自照顾女儿超过一天,因此阮苏苏觉得这一周对她们母女两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堪比麻辣变形计。
阮筱音还不知道危险降临,她被阮苏苏拉着跟在身后快速奔跑,两条小短腿的转速即将赶上拧紧油门的小毛驴车胎,终于在幼儿园打上课铃的那一秒坐到座位上。
阮苏苏从班级窗口探进脑袋,再次嘱咐道:“音音,下午小鸣来接你回家,可能会晚点,你在门口等等她,千万不要跟陌生走了,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不要乱跑。”
“筱音妈妈你放心,放学时我们老师会陪小朋友在门口等家长的,不会让她跟陌生人走,不会让她乱吃东西。”老师坐在小朋友围成的圈圈里,微笑着回答这个担忧的家长。
阮苏苏尴尬地笑笑,抬起手挥了挥,说:“那我就走啦,宝贝拜拜,老师再见!”
打卡的时候也刚好是最后一秒,阮苏苏松了一口气,她不在乎几百块全勤奖,但她不想经历在月度会上被领导点名批评的社死。
阮苏苏几年前休完产假后重新来全安人寿保险上班。到今年为止,她已经在这家保险公司工作6年,各个岗位都干过,但不深耕,属于不缺钱的佛系上班族。
按时打卡上班,交代的任务只要不是太棘手也能高质完成,但是让她加班是不可能的,让她升职她也不太愿意,职级越高责任越大,这和阮苏苏的人生观不太符合,她主打的就是一个躺平。
卡点上班的人太多,阮苏苏在电梯口等了五分钟,门终于打开,却意外看到阮秋鸣走出来,阮苏苏很惊讶:“小鸣,你怎么一大早来了?”
阮秋鸣一脸困意,她打着哈欠睡眼朦胧的样子,搭着阮苏苏的肩膀往外走:“陪我去喝杯咖啡。”
“走吧,我请你。”阮苏苏想着反正已经在手机上打过卡,晚点去办公室也没事,喝杯咖啡还能顺便吃块点心当早餐。
阮秋鸣一口气点了三杯意式特浓,阮苏苏看得目瞪口呆。
“一大早空腹喝这么多咖啡容易猝死。”
“求之不得。”阮秋鸣一口干一杯,仰头叹口气道:“猝死至少没有痛苦,我要回我的极乐世界。”
阮苏苏不理会她的胡说八道。阮秋鸣自从去年被她爸,也就是阮苏苏的大舅半威胁半强迫地塞进电视台工作后,就一直是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宣称是工作压抑了她的天性,束缚了她的灵魂,阻挡了她前进的步伐。
“你在那什么鬼酒吧鬼哭狼嚎就能前进!就有灵魂了!还DJ火鸡,下个月你要不去上班我就把你剁吧剁吧做成黄焖鸡!”
想起大舅中气十足的怒吼,阮苏苏浑身一激灵,劝说道:“工作也没那么难以忍受吧,你把上班当成一场游戏,所有的同事客户都是NPC,工作就是闯关打怪,好像就不那么难受了。”
“我就没见过那么难缠的NPC!”阮秋鸣又端起一杯一口闷,把咖啡喝出拼酒的架势,然后撸起袖子朝阮苏苏抱怨:“今天早上5点我就被那个大妈的电话打醒,然后6点半陪她来公司蹲人,我当个小记者容易嘛我。不仅要被老头老太太骂,还要被主编骂,还要被网友骂,出去采访好像狗仔上街,风吹日晒,吃不饱睡不好,偶尔还要干体力活,我一个细皮嫩肉的女孩子怎么受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