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上来?
是呈上去给他看看,还是直接就拿不回来了?
但是,鹤闻显然没有选择的权力,只能将手中的玉简双手奉上。
邵妄看了那在发光的玉简一眼,随后伸手将玉简拿到了自己的手中。
鹤闻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感觉自己的整颗心都空了。
刚买的玉简,还没捂热乎,就可能将要失去了。
他觉得自己太难受了,真的。
今夜,注定有一只悲伤的狼。
在十七岁那年的小山包,悲伤地对月嚎叫。
邵妄看着手中不断叮了咣啷的玉简,似乎很不明白为什么发出声响。
他也不是不认识玉简,只不过社交关系过于简单,他并不知道如何使用。
就如同那刚拿到智能机的老年人,对一切都充满了极大的好奇,却实在不知如何下手。
他的目光落在了仍旧单膝跪地的鹤闻身上,似乎是觉得若是被人发现他不会用玉简很丢脸。
邵妄下意识便蹙起了眉,看起来似略有些不耐,“你出去。”
鹤闻的眼神仍旧黏在玉简之上,恋恋不舍地看了玉简最后一眼,用着比平常慢5倍的速度翻出了窗。
落地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有两颗灵石从窗户内飞了出来。
鹤闻伸手去抓,灵石打在他掌心,痛得他差点没拿稳。
刚想骂娘却连忙刹车,因为他用膝盖都能想出来这肯定是王上扔出来的,他要真的骂出口他就死定了。
定睛一看,两块中品灵石。
够他买两个最新款玉简的了。
立马就不气了。
窗子下一秒便合上,而鹤闻心满意足地站在了传送阵上,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夜风有些大,吹在结界之上,晕出一瞬淡红色的炫彩波纹。
邵妄斜靠在矮榻之上,看着手中微微发光的玉简不断地跳出许多条消息。
他已经研究这东西研究了有一会儿了,慢慢理解了如何使用。
他盯着自己的昵称,陷入了沉思。
一只大灰狼?
邵妄愣了一瞬,应该是没想到鹤闻竟然会起这样的名字,他尝试想要修改,结果玉简却提示无法修改。
他看到了鹤闻发的消息。
‘一只大灰狼:想知道清云派剑宗舒音是个什么样的人,提供线索者有重谢。’
而这条消息下面,又多了好几条回复。
骑猪满山跑:我看是谁想认识我老婆?
吾儿真乖: 她好像和祁寒关系变得很差,实话说,太强的女人就是让人喜欢不起来,别骂,骂就是你对。
……
邵妄垂眼看着这些消息,看着那些人对或赞美或诋毁,好像他们一个个都十分了解她一样。
这些人也许都不如他了解她,就能如此随意地发表出一些很主观很偏颇的想法。
人还真是有趣。
*
菡音院。
江落失魂落魄地跟着舒音走,根本都没看她往哪个方向走,便下意识地跟上。
说实话,她今天真的被她师尊有点吓到了。
那可是饕餮啊……
就没人能管管他吗?
但显然,目前来看,就连舒音也救不了她。
除非她连夜下山,离开清云派,做回普通人,不然根本没办法躲得过。
舒音伸手推开院门,随后落了结界,金色光芒一闪,江落才回了些神。
算了,事已至此,也只能听她那个师尊的。
每日午时前去沉星殿,等待师尊指导。
正愣着神,手里忽然被人塞了一个大铲子。
江落:?
她疑惑转头,正对上舒音那双亮晶晶的眼。
可只见舒音的手中也拿着一把大铲子,而江落一抬头,发现自己跟着舒音走到了后院儿的一颗大树之前。
只听得舒音轻轻的一声。
“挖吧。”
江落看了看大树下面的土,看了看自己手中凭空出现的铲子,心里出现了一个问号。
这……是个什么情况?
江落的小脑袋瓜飞速运转。
难不成……
难不成这树下埋了个人?今日就是重见天日之时?
还是下面埋了珍宝?挖完她俩直接就发大财?
被放到地上的小奶橘喵了一声,随后去咬舒音的裙摆。
舒音蹲下身摸了摸奶猫的头,“等会儿陪你,别急。”
说完,便起身开始用铲子去挖树下的土,给江落看得一愣一愣的。
那重量能有十斤的铁铲在她手中似乎没什么重量,其实原理也简单,毕竟有灵力,自然不需要只用蛮力。
“小音,你半夜带我来刨坑干啥啊?”
江落抬手擦汗。
说实话,她自从穿书过来,换了个身体之后,力气便大不如从前。
她以前能抱着一大桶饮用水转十圈,可如今却连刨个坑都能出一头的汗。
只听舒音声线没有什么过多的起伏,只是隐隐有些笑意。
她说,“这树下埋了两坛酒。”
听了这话,江落边擦汗边去看舒音,对方似乎只是脸颊有点儿红,脸上竟然一滴汗都没有。
唉,灵力高就是好啊。
中途休息的时候,江落便问道,“小音,这酒是什么酒?还要埋在地下?”
舒音并未马上回答她,因为她在那一刻,似乎很明显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了一下。
半晌后,她才回答。
“女儿红。”
这两坛酒,是原主的养父舒老爷亲手酿的酒。
上山之时,舒老爷托人送了两坛上来,说要等到与祁寒成婚时再喝。
原主自然是不会等到。
而穿越而来的舒音自然也不屑于等。
不如当做今日众乐会第一的庆功酒。
江落根本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女儿红。
凡俗界若是家里生了女儿,便会选数坛酒,仔细封口,埋于树下,只等将来女儿成婚之时开坛庆贺。
这种有意义的酒,随便喝掉是不是不太妥当?
“小音,你确定要挖出来吗?”
“嗯”,她重重落铲,心脏那一瞬间的剧烈跳动已经归于平静。
她能感受得到,原主应该也是希望她这样做的。
就如同她帮原主做了个决定,将与祁寒的最后一丝关联也完全斩断的决定。
两人挖了一会儿,黑土在旁边堆起一个小山包,酒坛便露了出来。
两人将两坛酒抱出来,随后搬去了院子中的石桌之上。
舒音从储物戒之中取出两只酒杯,随后开了坛,将两个金色的酒杯倒满。
清冽的酒香倾泻而出,江落鼻子动了动,忍住想要一饮而尽的冲动,试探地问,
“可……可以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