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装潢的温馨而舒适,一张大床摆在墙边,在昏暗的暖光下,有些暧昧的氛围在滋生。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鸢尾花的清冷香气,尾调之中却又夹着淡淡的椰奶甜香,把空气调和的甜而不腻。
沈清黎闻出来,那是自己常用的香水味道。
她抬头怔怔的看了楼璟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楼璟已经掀开被子躺在了床的一侧,他仰头望着天花板,似乎自言自语了一句:“冷。”
一个字,把该说的话全说了。
沈清黎明白他的意思,朝床边走去,脱鞋躺在他身旁。
两人之间一如既往的隔着小臂长的距离,像隔着一道银河。
昏暗之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右手边的床垫陷进去,沈清黎整个人都跟着往右边倾斜了一下。
楼璟转过身来,深隽的眉眼盯着她玲珑的侧脸。
“我说,我冷。”
质冷的声线,听着有些硬邦邦的感觉。
但他的视线却很灼热,像带着温度,灼烧着沈清黎的侧脸。
热意自耳廓开始蔓延,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只是缓缓往他身边挪了一下。
手臂碰到了他的衣服,她自顾自的停下。
“这样呢?”还是不敢回头,胆怯的模样,和曾经那个主动往他怀里扑的明媚少女相去甚远。
楼璟的呼吸压得很慢,长手一伸横在她腰上,直接把人搂了过来。
他的嘴唇几乎贴在了她脸颊上,散着热气。
“磨蹭死了。”
脸上被热气喷的又痒又酥,沈清黎僵的不敢动。
两个人的身体几乎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她能感觉到楼璟身上源源不断的热度,传到身上就变成一阵酥麻的痒意,沿着脊背开始蔓延。
以前她就觉得楼璟很暖和,即使是在冬天,他也像个暖炉一样。
她最喜欢在深夜的时候偷偷跑进他房间,把自己挤进他的胸膛。
他也会像这样抱着她,什么也不做,低头亲吻她的耳垂。
“楼璟。”她开口时,尾音都有些颤。
他的呼吸在她耳垂处徘徊,好像下一秒就会亲下来似的。
她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紧张。
“嗯?”楼璟低声回应她,盯着她的耳垂看。
小巧圆润,一点点冰冷,会被舌尖给暖热。
而且她耳朵很敏感,一亲就躲,全身抖,呼吸急促,发出颤音求饶。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瞬,感觉到全身的血液在往下俯冲。
这几天夜里他和沈清黎同睡一张床,都在刻意压制,怕她会不习惯。
可他现在更怕,这样下去,沈清黎会觉得他清心寡欲。
又把她往身上按了按,让她更直白的感觉到他的激动。
沈清黎心跳如雷。
他怎么……
如果是在家里,她可能还不会这么慌。
但这是在办公室啊,即使是他的私人休息室,可隔音效果也没有那么好,但凡有个人上楼来走进他办公室,就会……
她立刻开口:“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像一盒干冰洒在空气里,四周温度骤降。
楼璟搂住她腰肢的手收了一下,青筋崩了起来,沈清黎的手无意识的搭在他的手臂上,摸到凸起的青筋,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原本只是想转移话题,却踩了雷。
被她甩掉的楼璟,又能过得有多好?
要是过得真好,以他现在的身份早就找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而不是来找她这个落魄灰姑娘。
这场婚姻背后,绝不是浓烈的爱意。
她把呼吸压得又轻又慢,刚要自圆其说,楼璟的手又猛地把她勒紧,嘴唇贴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声音低哑。
“很不好。”
沈清黎的话全部被堵了回去。
她能听到他话里的委屈和难过,她应该要转身拥抱他,对他说对不起,把自己的内心彻底摊开,摆在他面前任他处置。
可她怎么敢?
曾经她亲手把楼璟置于那样的处境,让他站上高台又狠狠跌下去,摔得头破血流。
如今他身居高位,翻云为雨覆手为雨,真想报复她,她会被摔成什么样的烂泥?
她不敢想。
休息室里格外安静,沈清黎没有回应楼璟的话。
楼璟闻着她的发香,缓缓闭上眼睛。
能抱着她睡觉,他很知足。
身后的呼吸声渐渐绵长,沈清黎紧绷的神经却久久没有松弛。
两个小时后,楼璟睡醒。
怀里抱着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他眼底一阵失落,刚要翻身坐起来,休息室的门被推开,沈清黎站在门口,逆着光犹如破土的一株玫瑰花。
“楼璟,药和温水给你放桌上了,你起来就把药吃了。”
楼璟望着她,心突然空了一下。
默了一下他才说:“你大伯和小叔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今天他们已经正式办理了离职手续,虽说不能继续在集团任职,但重新找个工作也不是什么难事。”
沈清黎停顿了两秒钟,才轻轻说了句:“谢谢。”
麻烦他的事情真的很多,多到她不好意思。
但他现在似乎很有耐心,像是猫抓到老鼠后,先耐心的玩弄,最后再一口咬住命门。
一直到走进电梯里,沈清黎脑子里还想着中午那漫长的两个小时。
他抱着她的时候,真的像是爱惨了她。
让她几乎生出了一种,两人从未分开过的错觉。
出电梯的那一刻,小婶婶的电话打了过来。
“清黎,你这会儿有空吗?我和你大伯母想请你喝个下午茶,对了,你带楼璟一起来吧,我们也想见见他本人?”
这两人,以前在沈家也见过楼璟,只是那时候,她们的眼里是没有楼璟的。
沈清黎听得有些可笑,但有些事还得当面跟她们说清楚。
“地址给我,我过来。”她答应下来。
小婶婶很快把定位发过来,是一处名叫白鹭园的休闲山庄,占了几乎半个山头,亭台楼阁,山水树木,环境优雅不俗。
沈清黎穿过长廊走向亭台时,四个人正边喝茶边说话,直到她走近,几人才停下来,看向她。
大伯母最先开口道:“清黎,怎么是你一个人,楼璟呢?”
沈清黎看向了在座的四人。
大伯、大伯母,小叔和小婶婶。
先前失踪的两个男人,在这个时候又堂而皇之的出现了,而且还都用不悦的神色看向她,似乎她没有把楼璟带过来,罪大恶极。
“楼璟,楼氏集团总裁,目前沈氏集团最大的股东,不是我的名牌包,让我随时随地提着到处展示。”
沈清黎冷然的目光扫过四张沉下去的脸,把手里的包放在了一边的椅子上,自己拉开椅子坐下。
黑发如瀑布披散在肩头,面容如桃花般艳丽。
她招手叫来服务员,点了店里最贵的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