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昊一顿，随即面不改色地轻笑一声：“他们开心就好。”
不知怎地，韩承宣竟从这笑声中听出一丝寒意。
云芊出来时，客厅里只剩顾昊一个人站在窗前。
她顿了顿，磨蹭半晌走过去，好看的眉纠结在一起。
顾昊侧过脸看她：“想说什么？”
云芊默了半晌，横下心闷声闷气道：“我不想搬走。”
顾昊倏地笑出声：“我有说过要赶你走吗？”
云芊怔了怔，下一瞬抬手，抱住，跟只小猫咪似的用头蹭了蹭顾昊。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尴尬的咳嗽声。
云芊一惊，转头看去。
刚从洗手间出来的韩少爷抱着胳膊倚在墙边，声音促狭：“我是不是出来的有些不是时候？”
顾昊挑眉：“你可以退回去。”
几人玩笑片刻，门铃声突然响起。
韩承宣离得比较近，顺手就走过去将门打开。
一个满头银发，气质雍容的老太太出现在门口，旁边是敛下眉眼的黎晚晴。
看见云芊，黎晚晴眼中划过深沉的妒意及愤怒。
刚要发作，韩承宣动作更快地上前，搀住老太太语气*狗腿地道：“顾奶奶您什么时候回来的？许久没见，精神还是这么好。”
顾老太太慈眉善目跟个菩萨似的，听闻笑道：“就你这小家伙嘴甜。”
顾昊也快步走上前，神色是难得的温和与乖巧：“奶奶您什么时候到的？累不累？”
黎晚晴抢着接话道：“我去普渡山下陪奶奶小住了几天，今天刚回来。”
顾昊看她一眼，眼神有些苍冷。
黎晚晴被这一眼看得眉头微蹙，神色颇委屈。
待瞥到一旁的云芊，她趾高气昂的劲儿又上来，十分不客气地道：“你怎么又在这里？”
云芊从知道眼前的老太太是谁就一直有些手足无措，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
此刻黎晚晴提到她，顾老太太顺势将目光移过去，语气疑惑：“小昊啊，这位是？”
顾昊淡淡道：“奶奶，她叫云芊。”
碍着黎晚晴的极端性子，他只说了个名字，再没一句多话。
云芊冲顾老太太笑了笑，打了个招呼：“奶奶好！”
黎晚晴满是敌意的看着她，听见她嘴里的那个称呼，眼里的阴沉又多了几分。
顾老太太仔细打量云芊半晌，问道：“云麟阳的女儿？”
云家在杭城也有几分名头，云芊不卑不亢颔首：“是的。”
顾老太太笑笑：“长得还真像你母亲。”
云芊一怔：“您认识我母亲？”
顾老太太看着她，眼神有些恍惚，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你母亲兰溪那可是当年杭城有名的美人。”
云芊失语。
她母亲在生她时难产过世，她对母亲这个词的所有印象都来自于童年时父亲的口述。
黎晚晴见两人聊得挺好，很是不满，却又不敢在老太太面前造次，只好强自忍着，脸色都有些扭曲。
老太太没察觉到小辈间的暗流汹涌，兀自感慨：“你父亲倒也是个痴情种，当年他为了娶你母亲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没想到你母亲过世后竟一直没有再娶。”
云芊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老太太一向慈霭又开明，十分得小辈们喜欢。
韩承宣听得津津有味，接口问道：“还有这么一段？怎么我们不知道？”
顾老太太拍他：“你一个小孩子怎么会知道。”
说着老太太意味深长的看一眼顾昊。
顾昊被看得莫名其妙：“奶奶您看我做什么？”
老太太语气奇异又像是好笑：“说起来，你父亲当年还追过兰溪，不过没抢过云麟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