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兮被那道阴鸷的眼神,盯地全身都有种冰凉的感觉。
唐朝一旦发火,没几人顶得住。
裴子兮瑟缩了下脖子,背部紧贴着身后的花瓶,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唐朝左边的唇角只是象征性扯了扯,皮笑肉不笑,男人双手就势落入裤兜,回头瞥向唐淮时,目光森寒,面色变得越发骇人无比。
“你的手段,越来越下作了。”
唐淮面无表情应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唐朝紧抿薄唇,眼底的温度越来越冷,“我爸最好能保你一辈子。”
他牵起慕斯晨环在他腰上的玉手,“我们走。”
李茯苓视线投射到二人身上,态度漠然的皱着眉,“阿朝,妈希望你凡事以大局为重,这样的一个女人,我怎么放心她踏进唐家的大门,怎么放心她在身后辅佐你?”
“她比谁都好,不需要你放心。”
李茯苓悲愤交加,“她跟阿淮有过一段,现在又来招惹你,你让我怎么用平常心去看待此事?”
唐朝最恨有人在他耳边反复提醒慕斯晨同唐淮的那段往事,什么颜面,什么阻碍,通通都他妈见鬼去吧!
“我已经被招惹了,并且乐在其中,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这个女人我是要定了!”
李茯苓随之面色铁青,她嘴角打着tຊ哆嗦,气血一个劲儿翻涌,直冲脑门儿,最后,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唐淮执起茶杯,慢慢地吹开水面上的茶叶浅啜了口,他表现的淡漠,内心却在受挫,一直到两抹身影从他面前走过,唐淮才不疾不徐的将人叫住,“阿朝,你的女人也曾是我的女人,你们做过的很多搂搂抱抱的亲密事,我和她都做过。”
这话明显的挑衅,慕斯晨对唐淮的憎恶,已到了难以形容的地步,他一次次连番使出这些阴招,将她心里对他仅存的那点柔软都消磨殆尽,“唐淮,我过去只是瞎了眼,以后也会好好擦亮眼睛,何况,我们连最起码的接吻都没有过,要真论起来的话,唐朝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男人。”
唐淮听言,心底似被豁然划了道口子,他表情藏的深,不见丝毫涟漪,“你曾说会嫁我,如今这么轻易就将那些山盟海誓推翻,将来,会不会又用同样的方式,去推翻现在对别人的承诺?”
“不会!”慕斯晨态度坚定不移,“你不用混淆视听,我不会!”
“是么?你拿什么保证?口头保证?”唐淮面露质疑。
李茯苓坐回到那张太师椅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唐门要选儿媳,不是挑不出好的,多少名媛望族的女子挤破头都想坐上三少奶奶的位子,她怎么都不可能同意身上有污点的女人进门。
裴子兮默不作声站在边上,经过方才的教训,她倒学会收敛了。
慕斯晨私下拼命拉拽住唐朝,她不知道唐淮又要使用什么阴谋诡计,总之,不得不防。
“就算是口头保证,唐朝也愿意相信我,我只要他一人相信就够了,也无需去向外人证明什么。”
“可我们相爱过,这是事实。”唐淮一脸深沉的看向唐朝,他认真观察着他的神色,一字一顿,冷静说道:“她也说过爱我,爱我一生一世。”
唐朝凤眼微眯,潭底酝酿而出的阴鸷宛如风暴,他强忍着即将爆发的怒意,但男人不可控的耳鸣,依旧令唐淮敏锐的瞧出了一丝异样。
他果然是不对劲的。
上次在烂尾楼那里,唐朝泛着血红的眼睛,看人的神色就十分的不对劲。
这一试探后的发现,倒给了唐淮莫大惊喜,他都不用再去千方百计找人求证了。
唐淮勾起嘴角的嘲弄,淡淡道:“阿朝,要不要坐下歇歇,你看起来,很激动。”
慕斯晨侧过头,凝视着唐朝线条感十足的下颌,男人削薄的唇瓣紧紧绷着,如撒旦般邪肆俊美的脸庞凝聚出嗜血的恶魔气息,他似在极力克制什么,脖颈的青筋时而暴起,时而隐匿。
唐朝周遭的凛寒之气,瞬间降到冰点,隐约之间,他听到慕斯晨在耳畔叫了一声,“唐朝?”
那袭悦耳的女音,卷着嗡嗡的耳鸣声,含糊不清的传过来,他却听得真切,仿佛一根救命的绳索,及时把他从深渊中拉了回来。
唐朝揽过她的腰肢,“走。”
男人迈着大步,不理会身后李茯苓的叫喊,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他无法再待下去,否则一旦发病,会伤害到谁,他自己都说不准。
先前忠叔将唐朝送来老宅后,就被打发回去了,慕斯晨开了小粉过来,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男人坐到副驾驶上,还未等慕斯晨发动引擎,他便倾身过来,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用力的吻着她的红唇。
唐朝的吻很重,趋近撕咬,慕斯晨突然吃痛,嘴里很快尝到一口腥味。
慕斯晨闭起的眼睑陡地睁开,她下意识要去推他,他却更加霸道的箍紧她的身体,完全不给女人逃避的机会。
唐朝迫切的想从她这里得到慰藉,动作难免粗暴。
慕斯晨疼地眼泪直涌,嘴唇整个都麻掉,舌尖上铁锈的味道浓郁不堪,她两只手抵到他胸前,拼尽全力去推拒。
男人有些发疯,情难自禁,吻得又重又癫狂。
呼吸,是抑制不住的急促。
慕斯晨如临大敌,她只觉他忽然就像变了个人,仿佛又回到他们认识的最初,他偶尔的吻,就如此刻这般叫人心惊胆战。
不知过去多久,唐朝的情绪才渐渐平息下来。
他性感的喉结顶着一层薄薄的皮肉轻滚下,男人紧紧搂着她,俊脸深埋到慕斯晨白皙细腻的颈窝间,阖起双眼,闭目养神。
“对不起。”
过得一会儿,她听见唐朝声色嘶哑的道歉,他低沉的嗓音,不知暗藏着什么东西,才会令这抹声音显得苍凉无助。
男人的鼻息近在咫尺,喷灼到慕斯晨侧颈上,温度高得似能烫化她的皮肤。
慕斯晨抿了抿嘴唇破裂的地方,一股子血腥味在舌尖缠绕,她小心的舔舐着,眉角神色很淡,“唐朝,你是不是生我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