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遥蹦蹦跶跶的回了青院,正看到母亲坐在厅里喝茶。轨
将军夫人抬头看了一眼:“野丫头,又去哪儿疯了?可让我好等。”
“母亲有事找我?”看到旁边放着料子,风遥翻了翻,“上次做的衣裳还没上身呢,母亲怎么又送来了?”
“这女孩子长大了,哪能总穿那么几件衣裳啊,你看看你,除了穿平时练武的衣裳,柜子里都是红的,偶尔也穿穿鲜亮的颜色呀。”
风遥无奈坐下:“知道了母亲。”
将军夫人:“这几日你都去云台观做什么了?若不是在你这里等你,恐怕还见不到你的人影呢。”
风遥一僵,含糊道:“自然是烧香求签了,不是说求签很灵吗,我这不多去几次,让它更灵一点。”
“真的?”将军夫人窥见她的神色躲躲闪闪,慢悠悠吹了下茶,“最近倒是听说都城里挺多女子都去云台观呢。”轨
风遥正经点头:“是吗?可能求签真的很灵验吧,云台观崛起成为大昀第一观指日可待。”
“风遥,你是不是当你娘我从来不听八卦?”将军夫人放下茶杯斜睨她一眼,冷笑,“我怎么听说,云台观出了一个俊俏道长,每日观里都是寻他解签的女子呢?”
风遥心里一惊,什么情况,这已经传遍都城了吗?小道长是挺俊俏的,但也不至于传出八卦流传都城吧。
“这……女儿实在是没注意什么俊俏道长,每日只知道虔诚上香罢了。”
“我就知道你嘴硬,看看吧,今天的大昀日报。”将军夫人从袖子里掏出张纸扔给风遥。
风遥接了:“大昀日报?”
只见一张写满了字的纸,上面赫然写着“女霸王拒婚后流连道观,是另爱他人还是无心红尘,敬请关注今日大昀日报。署名:百晓生”,旁边小字标题都是都城各种新鲜事,什么刑部尚书公子最近打马球输给了安郡王,豫亲王世子又被当街揍了。轨
风遥眼睛一瞪:“这什么日报?怎么净说些乱七八糟的事!”
“什么乱七八糟,这不都是事实?”将军夫人拿过,指给她看,“上面写了你连续几天都去大树下蹲着看道长,还说你把人家给打出血了,哪怕人家不搭理你,也不能用武力威逼呀。”
风遥嘴角一抽:“……我不是故意的。”
“看上人家了?”
“绝对没有,我只是看他剑法太烂了,想指导指导,”风遥连连摆手,喜欢也不能告诉母亲啊,这看上了个道士算怎么回事,“这报上说的什么乱七八糟,别让我知道这个百晓生是谁,不然我……”
将军夫人一瞪眼:“不然你怎么样?这可是都城所有八卦的聚集处了,你敢去找百晓生的事,你娘我以后还从哪儿看八卦?”
“这等不实的八卦有什么好看的……”风遥嘟囔,“这个百晓生怎么哪儿都有他,有人跟踪我的话我早就发现了,这人隐藏的可真深。”轨
“不管怎么说,如若你真看上那个道士了,娘劝你早早打消念头,”将军夫人收起玩笑的表情,认真看着风遥,“我们大昀朝可从来没有嫁给道士的。”
风遥小心翼翼:“还俗也不行吗?”
“还俗?”将军夫人略一沉吟,“听说那小道长从小就在观里修行了,他一心修道,怎可因为一己之私让他还俗呢?”
风遥心中叹息,是啊,不说小道长如此厌烦她,她怎么能如此自私自利。
世上男儿多如牛毛,她以后还是不要再去打扰他吧。
“女儿明白了,”风遥叹息,“世上男儿千万,我还是不祸害小道长了。”
……轨
自从文渊书院重开的消息出来,民间大多半信半疑。
不说入学后束脩全免外,竟能和世家子弟读同一间学院接受同等教学,这么好的事想都不敢想。
这天风遥和明慧在摘星楼聊天,听窗外有人说书院的告示已经张贴了,忙拉着明慧下去看。
众多学子站在告示前讨论,不出意外有人质疑。
“这怎么说女子也可入学?我朝未有先例啊!”
“男女竟在一个书院,这于理不合!”
“究竟怎么想的?自古以来,哪有让女子读书的?”轨
一个老学究在人群后面冷笑出声:“枉我大昀儿郎无数,让女子读书有何用处?是能入朝为官还是上阵杀敌,不过浪费学院资源罢了!”
听到这话,风遥明慧对视一眼,风遥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士兵,递了个眼神,示意明慧稍安勿躁,且听着。
不出所料都在应和:“就是就是!女子天性怯懦,力气小,这要是在战场上敌人攻过来,还不吓得掉头就跑!”
一个书生笑道:“正是如此,乖乖在家生孩子就算了,说到念书,大概字都不认得几个,这入院考哪个女子去了不是自取其辱吗?”
风遥越听越觉得压不住火,冷不丁出声:“女子和男子一起读书怎么了,碍你们什么事?这是陛下批准了的,怎么着,诸位比陛下还圣明呢?”
明慧在旁边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比陛下还圣明呢?”
似是没料到有人反驳,人群寂静了一瞬,随即老学究上下打量了风遥一下,阴阳怪气:“听姑娘这话说的,自古以来就没有让女子读书的例子!念书有什么用,女子那脑子能看懂什么,不如找个好人家生几个儿子,给夫君好好打理宅院!”轨
风遥笑眯眯的,袖子里的手已然握了拳:“老东西,我看你岁数大不揍你,今天好好跟你讲讲道理。”随即风遥也打量他,老学究挺着脖子任她打量,“我看你也算个念过书的,圣贤书都念到狗肚子里了?话里话外都是瞧不起女子如何如何,你不是女子生的?没有你娘把你生出来,你今天能站在这摇头摆尾的?”
老学究被呛的脸一红,恼羞成怒:“你这女子好会诡辩,口舌不饶人,谁娶到你真是倒了霉!”
“这就诡辩了,您不是读了很多年书吗,这几句都反驳不了啊?”风遥啧了一声,“娶我倒霉?我要是嫁你这样的才倒了十八辈子血霉呢,我看你读书也没读的怎么样啊,大儒中我怎么没见着你呢,阴阳怪气你倒是头一号。”
周围的书生见老学究久久辩不出话,都ʝʂɠ互相对眼神,刚才说过话的书生站了出来,一脸义正言辞:“这位姑娘说话有些难听了,这位可是明德书院直学,虽没有进入大儒行列,却也是不该受你这般侮辱的。”
风遥转头看着他,又是一番上下打量,眼神直白的让书生脸一红,随即语气蔑视道:“书院的直学便可如此轻视女子吗?这等不尊重人之辈也能任职?那我看这书院不如趁早关门大吉!”